屋里的酒气还没完全散开,他身上只穿了一身里衣,满是污浊的外裳此刻皱皱巴巴地铺在地上,一旁还倒着个昏迷不醒的裴苑。
不知道的恐怕要以为他和魔尊偷|情,还联手打晕了自己的同门师兄!
这可是天大一顶黑锅啊!
“给你未来的母亲开门啊。”魔尊凑近曲京元,语气戏谑,“你不是说谢拂百般苛待你?那就证明给本座看。”
曲京元也想证明啊,可问题是谢拂一天到晚就跟闹猫似的,只要一跟他独处,就少不得要把他往床上压……这种事情哪敢当魔尊的面干?
“林羽,你闹脾气也该有个限度。”谢拂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听起来已经隐隐有些不悦了,“为师数三声,你若还不应,那为师……”
“一。”
“师尊,别进来!”
曲京元不得不出声应答,生怕谢拂突然闯了进来,一边抓着魔尊的衣袖,哀求似的摇晃,一边含糊不清地说,“我,我困了,要睡觉了!”
魔尊似笑非笑地看着曲京元,又望了望门外的身影,忽而压低声儿道:“让他进来。”
不等曲京元反对,就飞快伸手狠狠拧了一下便宜儿子的大腿。
曲京元吃痛,不由发出一声惨叫,房门紧接着从外推开了。
几乎同一时间,魔尊消失在了原地。
谢拂大步流星走了进来,看着跪坐在床,还衣衫凌乱,泪眼汪汪的小徒儿,目光往一旁扫去,在看见地上的裴苑时,神情一凝,蹲下一探鼻息,还有气,看样子只是晕了过去。
暗暗松了口气,这才起身居高临下凝视着面前眼眶红红的小徒儿。眼里写满了探究。
“我,我……他,他困了,然后就,就睡着了……呃,年轻,年轻真好啊,到头就睡……”
曲京元结结巴巴地说,目光飞快四下乱瞟,却在房梁之上,瞥见了那抹熟悉的身影,瞬间心头一紧,不禁咽了咽口水。
谢拂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刚要仰头,下一刻曲京元又发出了一声惨叫,成功吸引了谢拂的目光。
“怎么了?”谢拂站在床边,垂眸望着面前徒儿哭得红红的脸,目光扫过徒儿抓着自己衣袖的手时,不由心尖一软,连声音都柔和了几分,“可是哪里不舒服?”
“我,我……”
曲京元心惊肉跳,目光再不敢随意往上瞥了,生怕被谢拂察觉到端倪,该死的老龙,躲哪儿不好,居然躲在了房梁之上!
这要是被谢拂发现了,那还得了?
冷汗不知不觉就冒了出来,顺着哭湿|的碎发滚落下来,看着面容越发清秀了。
谢拂垂首,满眼温柔地问:“怎么了?脸色这样难看,为师听你大师兄说你喝酒了,你酒量一向不好,好端端的,为何要喝?”
还很自然地取出手帕,轻轻擦拭徒儿额上的冷汗。
看起来俨然就是一位慈爱的师长,哪怕有一些亲密举止,也一点情|欲都不曾沾染。只会让人觉得谢拂身为长辈,颇为关爱年幼的晚辈。
曲京元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口水,心思瞬间就活络起来。
俗话说得好,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既然魔尊信不过他,那就让魔尊亲眼看看好了。
只要魔尊亲眼看见谢拂私底下淫|荡又贪|欲的样子,定会大失所望,觉得谢拂并不是自己曾经认为的那样高冷如山巅白雪,如此一来,对谢拂的痴迷就能减弱几分。
而自己要做的,就是尽量表现得天真无邪,人畜无害,楚楚可怜,哪怕一会儿发生了点什么,也能让魔尊觉得是谢拂为师不尊,不知廉耻地勾引还诱|骗无知少年。
如此一想,曲京元暗暗打定主意,一定要逼得谢拂主动露出狐貍尾巴,当即就深呼口气,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
“我,我就是突然口渴了,所以才喝了一点,就一点,也没喝多少。”
曲京元斟酌着用词,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和平常没什么区别,可实则在魔尊看不见的地方,暗戳戳地用小拇指隔着衣服撩了撩谢拂的小臂,声音听起来软糯糯的,“师尊不要生徒儿的气,徒儿以后再也不敢乱喝酒了。”
话到此处,他还佯装特别害怕的样子,努力挤出了眼泪,从湿红的眼眶里挤了出来,生怕魔尊看不出来,还特意挪了挪位置,微微扬起脸来。
殊不知在魔尊看来,自家便宜儿子简直胆大包天,居然当着亲爹的面,明晃晃地勾引未来的后娘!
可谢拂今日一反常态,竟然毫无反应,反而不动声色抽回了衣袖,淡淡道:“师尊并未生你的气,这也算不得什么错。只不过你年纪尚小,不宜饮酒。再者出门在外,不似在山上,喝酒容易误事,这次便罢了,往后可不许再这样了。”
曲京元听得懵懵愣愣的,下意识仰头望向谢拂,见谢拂脸上神情冷冷淡淡,竟不由心尖一紧。
觉得谢拂的反应真是反常,要是寻常时候,谢拂哪里会这样耐心跟他讲道理?
就算要讲,也肯定是在把他压床上,好一通教训之后,把他欺负得泣不成声,才会冷着脸训斥。
今日还真是奇怪。
曲京元觉得谢拂就是假正经,索性就抬手捧着额头,呜呜咽咽说自己头好痛,一边说还一边佯装娇弱地身形摇晃。
窄细的腰肢在白色的里衣下面,若隐若现。
披散在背后的乌发,有几缕垂落在肩上,丝丝缕缕的香气,在屋里弥散开来。
谢拂神情淡然,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手,不要去抚摸徒儿的乌发,道:“你大师兄去为你煮醒酒汤了,一会儿便会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