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船!”伍修叫了句。
沈谙正用纸巾擦拭刚才一路走来靴子上溅到的泥土,闻言悠悠来句,“这荒郊野岭的,怕不是鬼船哦。”
姜锦棠,“我看这是正解。”
“鬼船正好,给你们两个道士练练手。”
伍修本来不知道沈谙和自己一样,现在听孟夏一说,脸上立马有了敌意。
“道士之间原来也存在职场竞争啊。”顾彦时小声冲姜锦棠嘀咕,后者掩饰性地咳嗽了一声。
季青用内力将石头往十米开外的船上一扔,确认道:“是实物。”
“那就上船,怕什么。”
船只慢慢驶来,停在了他们面前,这应该是古时的画舫船,带着一股芬香气息。
顾彦时有点怂,“我的妈呀,我有点腿软怎么回事。”
姜锦棠拖他上船,“怕什么,有事咱们一起。”
船身以木材为骨架,船头雕绘麒麟,船尾则饰以朱雀。在登船口覆盖着粉色的丝绸,飘若柳絮,整艘船都透着精致的气息。但顾彦时却不敢细看,因为他在进入船舱的那一刻,就发现里面坐着九个妙龄少女,准确的说,是少女形态的雕像。她们身着各色华衣,样貌各异,神态不同,看起来栩栩如生。
每个雕像旁边都有一个座位,呈圆形状态,中间是一个案台,神奇的是案台上还摆着茶点。
孟夏将大家往旁边拦了一拦,警惕道:“这座位一看就有猫腻,我们还是站着安全。”
顾彦时深以为然,不过下一秒他就带着哭腔拉住了姜锦棠,“我怎么觉得我自己在动啊。”
他没有感觉错,不只是他,是所有人都在不自觉地向着座位方向滑步,就像磁铁互相吸引一样。
“拉住我。”季青一手抱着船柱,一手紧紧握住了孟夏。
孟夏起初并不愿意,但甩了一下没甩掉便用另一只拉住了黎洵,后者又拽住了顾彦时,就这样几人相互拉着避免坐到船舱中心。
结果就是,那股莫名的气场可能是恼了,直接加大了吸力将众人全部甩到了船舱中心的九人座位上。
伍修被甩到座位上时不小心碰到了旁边的雕像,一瞬间就被惊吓的差点失语,“这东西······好像是活的?”
孟夏马上抚上旁边的雕像,果然,手指所过,触感与真人无异。
“这是?”沈谙陡然睁大,似不可置信,用手再次触摸雕像的手背,印证了自己的猜想。
伍修有种被搏了面子的感觉,于是马上展示自己也是知道的,“我知道是人皮俑。不就是活着时把人皮拨下来,再用秘术制作成佣,这样做出来的人皮俑才千年不腐。”
姜锦棠想想都背脊发凉,“啊,真残忍,和你们一样。”
“你懂什么,真人那是为了大业,和这种不一样。”
黎洵听不了这个,他吼一句,“闭嘴。”
伍修嘴巴张了一下,又恨恨地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是谁把奴的窗业刮破?眉儿眼,眼儿去,暗送秋波。俏冤家,你的意儿我岂不晓······”
微风送过一首江南小调,如若是在平日,足可以让人心旷神怡,但此时这般的环境中,凭空出现的荤调让人不禁毛骨悚然。
“是谁在说话?别躲躲藏藏的。”沈佳突然出声,然后她的脸上就被无形的手抽了一个耳光。
“女公子且等等,听奴家唱完。”
顾彦时整个人都要窝进姜锦棠怀里了,他怕被抽耳光不敢说话,但眼神泄露了他的恐惧。
孟夏却怡然自得起来,她甚至摸了摸旁边雕像的小手,朗声道:“美娘子请继续,唱的好重重有赏。”
黎洵震惊地看她一眼,没想到女流氓的气质在此刻达到了鼎盛。
“兴来时,正遇我乖亲过。心中喜,来得巧,正等着意哥~”
小调还在继续,案台桌上却变了起来,每个人面前都摆着一样女式物件,有团扇,有香包,有珠串等,它们就这样凭空出现。
“看来是要考我们了。”季青拿起面前的香包嗅了一下,是甜腻的味道花香。
“意哥总说奴家与众不同,那可能猜出哪个物件属于奴家。”
小调又在继续,谁也不知道小调还要唱多久,但众人知道,留给他们答题的时间不多了。
“香包肯定不是,我听她说话温和,不像会喜欢这种甜腻香味的人。”季青首先排除了香包。
黎洵面前的是团扇,他拿起细细打量后下了结论,“团扇做工不算精致,也没有磨损的痕迹,不像经常把玩的,应该也不是。”
顾彦时不太确定,“难道是这胭脂?”
“胭脂太过寻常了,最是难分辨,我觉得不像。”季青不认同。
沈佳前面的是发簪,她看这发簪里几十粒浑圆的珍珠点缀而成,最中间包裹着一颗蓝宝石,圆润饱满,晶莹剔透,看起来就名贵,她觉得应该就是它了。
“我猜是这个。”
沈佳举起发簪对着其余人说道,张开的嘴唇还没收回,下一秒她的一只手臂就变成了两半。
“沈佳!”沈谙的尖叫声划过长空,下一秒就变得狰狞,“破!”
原来是他掏出了带着符文的枪,对着小调传来的方向扣动扳机。
“意哥t,那是紫苏的恩客留给她的,奴家可不夺人所爱。”
说完这句,女子又继续唱了起来,看来刚刚那一枪没有伤到她。
沈谙把枪一收,冲到沈佳旁边挤掉本来站在那的姜锦棠替她包扎。
“沈谙,为什么我感觉不到痛呢?”明明断手应该是疼痛欲裂,但此刻断臂处却毫无感觉。沈佳不相信,她的手真的断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