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命比草贱的社会,这些高门大户总有人不把人当人看,随意草菅人命。
“这么说来,我们是不得不交钱了。”老肥丑的男人又开口了,“倒也不是不行,但总不能让我们一点好处也得不到吧?”
他的视线又开始在崔竹身上上下打量,眯着眼笑道:“美人你呢,长得很合我胃口,太子殿下若是愿意把你送给我,那我可以出一成的军粮!怎么样?”
他问的时候胸有成竹,觉得这是一个不会被拒绝的要求。
“哦?”崔竹眉梢微动,一副很感兴趣的模样,朝他勾勾手,说:“你过来。”
心里得意,老肥丑的男人立马巴巴小跑了过来,还想伸手去摸崔竹的脸。
在他手碰到自己前崔竹一把薅住他的头发猛地把他往桌角上撞去,同时低头柔和地说:“再看,我相好的知道了会直接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那人被磕得头破血流,立马发出杀猪般的哀嚎声。
崔竹扔垃圾一般地随手把他扔到一边,嫌脏了手,还摸出帕子擦了擦。
众人被他突然的狠劲吓得两股战战,再不敢作声。
“我想你们还没弄清现在的状况。”崔竹漫不经心地说,“从你们踏进这座院子起,决定权就不在你们手上了。哦,除了生或者生不如死。当然最后的结果是一样的,垂死挣扎都是徒劳。”
老肥丑的男人就那么满脸是血歪斜在地上小声呜咽,没一个人上前去把他扶起。
一个男人大概被吓傻了,膝盖一软没忍住直接跪在了地上,哭喊着说:“我后悔了,我出一成,求求你,放我走吧!”
崔竹瞬间换了一副嘴脸,露出惊喜疑惑的目光,说:“贵客怎么跪在地上,快快起来,有什么需求我们都能好商好量,殿下若是知道必会怪罪我的。”
有侍卫上前把他“扶”了起来。
接连又有几个人“扑通”跪倒在地,表示自己愿意出银子。
崔竹同样好声好气地让侍卫把他们请了起来。
倒在地上的老肥丑男人终于缓了过来,捂着额角勉力向崔竹脚边爬了爬,抬头看向他,哽咽着出了声:“大人我错了……我也愿意出钱……”
崔竹低头,居高临下地睨着他,惊讶笑道:“呀,你头怎么磕破了,想来是地不平自己磕的。不足之处也望你海涵了,我会派人请大夫帮你治一治的。”
说是这么说,崔竹却连弯腰亲自把他扶起来的意思都没有,还是两个侍卫过来把他架走了。
“我的耐心有限,就不奉陪各位了,”崔竹咧着笑环视一圈,最后问道:“还有人想跟我一起去找殿下品茶吗?”
虽然他是笑着的,但剩下的几人无不惊恐万状。
被撇下来,周围一堆侍卫,还拿着刀,谁知道他们会遭受什么,但能确定的是,绝不是什么让人心情愉悦的事。
又有两人表示愿意出钱。崔竹高兴地接纳了。
最后剩下的都是硬骨头无法被轻易恐吓了。得用非常之手段。
崔竹也不在意,轻飘飘扫他们一眼,说:“回见了。”
其实这些后来愿意出钱的人已经把军粮凑得差不多了,但本着雁过拔毛,能多捞一笔多捞一笔的念头,崔竹也没放过剩下的人。
被带到楚棠那去的人并没有立马就被放回家,其实依然扣在府邸里。直到崔竹带着他们各自的手令几天后把军粮凑够了这些人才被放回去。
“我想诸位都是自愿为抗击外敌出一份力的?”崔竹站在楚棠身边笑着问。
都见识过这人手段的狠辣,没人想再去讨不痛快,只能痛心疾首道:“是的,我们都是自愿的。”出了银子的人都应和道。
离开前他们又被好生敲打了一番,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崔竹也帮他们理了理厉害关系,说等楚棠上位自然少不了他们好处。这也算是从龙之功等等一类。
至于那些一开始不愿意掏银子的人被关了几天,彻底尝试了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滋味后也老实了,纷纷痛哭流涕地表示自己愿意出力。
在绝对的武装力量前这些人再油滑都不得不低头。
就这样,粮草和物资被凑齐了。
但还有一个问题,派谁去押送。这其中的关窍很多,得镇的住场,也不能中饱私囊,粮草到了战场数量不能少。
在楚棠提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崔竹站了出来。
“为什么?”楚棠眨眨眼,不能中饱私囊,这完全是个吃力不讨好的活计。
“因为殿下需要。”崔竹垂眸道。
楚棠笑出了声,颊上的梨涡都变深了,“崔大人,你不诚实。”
崔竹抬头眼神表示疑惑,听见他说:“难道没有想见谢九安的原因么。”
这确实是一个原因。他们已经快两个月没见了。
崔竹捻了捻袖中的素帕,默默想。他偶尔会收到谢九安寄来的信。
上一封信上只有龙飞凤舞的两个大字:想你。下面还配了一副简陋的小人画,寥寥几笔勾勒出来的亲在一起的两个小人。
那封信现在还揣在崔竹兜里,崔竹没忍住捏了捏。
“有,但不全是。”崔竹面不改色,“殿下准备打回京都,但现在手里的兵力还不能胜券在握。”
崔竹摆出了理由,要向西北借兵对抗楚应珏。
楚棠“唔”了一声。
“还有一个必须我去的理由。”崔竹道。
楚棠说:“愿闻其详。”
“等殿下登基后,西北兵权旁落依然会是一个忧患。”崔竹的语调很平静。
这句话说完后整个大厅静得落针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