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知道，阿念既然做了选择，那这便是最好的选择。
他选择离开京城的那一晚也曾百转千回，害怕自己做了错误的选择。但后来他才明白，选择无关对错，只分好坏。
只要自己在乎的那个人能好好的，便是最好的选择。
他知道，阿念是和自己一样的人。
所以这一定是对所有人来说最好的选择了。
“你没有什么其他想问的了吗？”司念主动道，“或许你想知道，自己的结局……”
“不用了。”周慕风洒脱一笑，“我已经知道自己的结局了。等你走后，我会回青州，以后我会是驻守边塞的一位少将军，大将军，直到变成一个老将军。”
他说着说着，突然顿了一下，有些紧张起来。
“阿念，你说这是第二次，那第一次呢？”周慕风坐在床榻边，眼底有些忐忑。
他不想问未来，因为以后不管什么样，都没有阿念了。
但他想知道以前，有阿念的以前。哪怕他全然不记得，却仍然害怕另一故事里，同样叫着“周慕风”，长得和自己一样的那个人曾经做出过伤害阿念的事。
司念没想过小七唯一想知道的竟然是前世，于是饶有兴致地给他讲起过去。
只不过有意识地避开了很多不好的事，挑着一些趣事讲给小七听。
司念一贯会讲故事，面前的周慕风听得仔细，好像时间突然被拉回了小时候，周慕风等不及更新的时候，就会缠着司念问他最新的剧情。
夜色渐浓，他们好像聊了很久很久。
久到周慕风以为一辈子就如话本一样，以为永远也翻不到头，又或者突然就到了结局。
直到门外带着几分怨气的敲门声响起。
周承宇撒着娇，鼻子有些堵住了，“师兄，你们还要说多久啊，我都快冻死了～”
司念这才想起来，门外还站着一个。
朝周慕风露出歉意的神情，对方立马起身，“我，明天再来……”话说到一半，突然害怕起来，“还能再见到你吗？”
“当然。”司念点了点头。
周慕风刚打开门，周承宇就迫不及待地挤了进来，他瞪了周慕风一眼，然后飞速地挤到司念床前。
撅着嘴，伸出一双冻红的手，娇气道，“师兄，你看～我都快冻成小冰人了～”
司念躺在床上，掀开被子的一角，将那双手靠近塌上被自己体温捂热的地方，“对不起……”
今天一晚，他说了太多的对不起。
周承宇和周慕风不同，他本就是故意在司念面前卖可怜。
虽然确实在冷风中吹了很久，可是只要想到师兄那双温柔的眼睛露出心疼的表情，他就兴奋地不行。
“师兄，我今晚能睡在你屋里吗？我冷～而且，一个人睡我害怕。”
那脸上写满了“图谋不轨”四个大字，司念才不相信他说的一个字呢。
刚准备把这家伙往外推推，却碰到了那双冰冷的手，一时又有些心软。
握住周承宇的手，借着体温捂热。
周承宇眼角的笑意都快藏不住了，心里想着：师兄果然还是和以前一样好骗！
“小九，你想回草原看看吗？”司念试探道。
“不想。”周承宇回答地很迅速，“师兄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他眨巴着眼睛，“除非师兄跟我一起回去～”心里盘算着，要是把师兄拐去草原上，每天牧马放羊也很快活啊。
“那你想过以后吗？”司念想给所有人安排好结局。以前他总是随心所欲地草率结尾，这一次，他要问过这些人，让他们挑一个自己喜欢的结局。
“以后啊……”周承宇歪着脑袋，仰头看向司念。“反正不当皇帝就行。”
司念有些惊讶，这是他没有猜到的答案。
在他心里，小九比小七更适合当皇帝，虽说不一定是什么爱民如子的一代仁君，但也一定能不至于太心软，被旁人欺负了去。
周承宇心里琢磨着：当皇上有什么好，要被迫娶那么多女人，还没法和师兄在一起。看着什么都有，其实什么都没有！一辈子留在皇宫，不得自由，跟坐牢有什么区别！
反正他才不要当皇上！
“那师兄呢，师兄以后想去哪里？做什么？”周承宇眼睛里闪着光。
“我……”司念心里苦笑，只能逃避话题打了哈欠，“我今天有点困了，明天再说吧，好吗？”
第62章 皇子与伴读62
第二天一大早，司念刚起身，门外就有了动静。
推开门，国子监的小院子里布置地满满当当的，二狗穿着大红色的袄子，回头正看见司念，招呼道，“哥，你起了！”
他手里还拿着一只大红灯笼，乐呵呵地炫耀着，“今个儿是元宵节，少将军特意起了大早去集市上买了好些灯笼。”
“喂喂喂，这里也有我的份好吧。”周承宇从墙头的茅草檐边探出个头，势必要争个高低。
小厨房里，周慕风端着一碗汤圆风风火火地冲过来。
“阿念，快来吃汤圆，热乎着呢～”他把冒着热气的汤圆放在亭子里的石桌上，转头拉着司念进来。
石桌边，岑夫子已经坐下了，一边吃一边竖起大拇指夸道，“勇毅王还真是上得战场，下得厨房，这手艺见长啊！”
周承宇已经“刷”地冲了过来，“我来尝尝～”
周慕风护着自己手里那碗，“去去，一边去～”
正好这时候秦楚楚端着另外的大碗走了过来，周承宇自己盛了一口，吐槽道，“怪不得师兄总喜欢喊你小七，果然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