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上来是心疼还是什么……
金羿之只是忍不住想着，是不是因为承受不了那样重的压力，才会精神分裂出另一个司念，替他扛住生活里很多个让人崩溃的时刻。
“手术中”的灯光熄灭。
金羿之立马站起身。
医生朋友走了出来，摘下口罩，疲惫又惊讶地感慨道，“这简直是我从业这么多年见过最大的出血量了，他的身体里好像有两个人的血，流了这么多血还能抢救回来，真的是奇迹了！”
“人没事了吧？”季流冰抢先问道。
“没事了，今晚可以进重症观察一下，应该没什么大事了，他身体底子好，恢复得也快，就是脑袋可能有点问题……”
“什么意思？”金羿之比季流冰更加着急，往前一步。
“他的脑袋受过重物击打，具体多严重还不知道，这个还需要等人醒了再进一步检查。”医生朋友没把话说死，只是拍了拍金羿之的肩膀，离开了。
金羿之没想到这一等就是三天。
“司念”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又一次看见了坐在他身边的金羿之。
总觉得这一幕有些似曾相识，他嘴角挂着笑容，坐起身刚准备仔细看一看金羿之，但刚一动作，疼痛就让他忍不住“嘶”了一声。
金羿之一下子惊醒过来，抬眼认出了眼前的不是司念，有些失落，但到底没有像上回那样态度冷硬。
“醒了？”他抬手按了一下病床边的传呼铃，“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司念”轻轻摇了摇头，含羞带怯地看向金羿之，认真保证道，“谢谢你羿之，以后我再也不任性了～”
金羿之皱起眉头，不置可否，但他敏锐地觉得醒过来的这个人好像和前两个都不一样！
很快，医生们赶到，给“司念”里里外外检查了一下，身体确实没什么问题了。
那天的伤势虽然看着恐怖，但大多都是皮外伤，只是出血量比较吓人，加上脑袋上的伤口比较可怕，但其实手术后度过危险期都可以慢慢恢复。
真正出问题的是脑子，或者说是记忆。
瓶中的司念叹了口气，搂住小熊猫。
【不出问题才怪，那脑袋都快被砸出窟窿来了，也就是在小说里，要是现实里早没命了～】
不知怎么，司念还有点小激动。
【来了来了，狗血文必备的失忆梗！】
只不过，和一般的失忆不同，“司念”是脑海里记忆出现了错乱。
金羿之并没有告知医生，他之前猜测的，“司念”是精神分裂患者的事。
而是在和“司念”的相处中，慢慢拼凑出了这会儿“司念”的记忆。
原来，在“司念”的记忆里，他们已经“相爱”五年了。
这五年里，“司念”辞了工作，一直是金羿之见不得光的地下情人。
金羿之虽然因为身份原因不能公布他们的关系，但一直对“司念”很好 。
但是当被季流冰问及，金羿之对他究竟是哪里好的时候。
“司念”也答不上来。
只是抱着头，表情苦恼地开始思索，越想越难受起来，“我的头好疼……”
季流冰赶紧劝住人，“好了好了，没事了，想不起来就不想了。”
心里忍不住腹诽：本来就没有的事儿，怎么可能想的出来。
他叹了口气，走出病房，看向坐在门口的金羿之。
嘴里嘟囔着，有些不满，又有些嫉妒，“你的命怎么那么好，司哥摔了一跤记忆混乱，偏偏就把你当成了爱人，要是当成我就好了……”
他说着说着有些想入非非。
金羿之的膝头放着电脑，闻言头都没抬，一边回消息一边跟季流冰道。
“你的请假时间已经结束了，接下来三个月都只能呆在剧组了，帮你找了另外的替身演员，还有，如果他联系你了，第一时间告诉我！”
“是。”季流冰叹了口气，戴上墨镜，离开了医院。
而金羿之合上了笔记本，起身进了病房，他的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似乎完美代入了爱人的身份。
“我们回家吧～”
第18章 经纪人与替身18
就这样，“司念”跟着金羿之回了家。
不再是竖店影视城旁边的别墅，而是一处隐蔽的顶层公寓。
青年怯怯地跟着金羿之，举手投足里都是小心翼翼。
金羿之本来给他安排了一间客房，可青年疑惑地拽着金羿之的衣角，“羿之，你还不肯原谅我吗？”
金羿之歪着头，头一次有些束手无策的感觉。
青年的眼眶里很快蓄满了泪水。
“你是不是还在怪我……我再也不闹了，什么名分我都不要了，你别不要我……”
“我没有不要你。”金羿之耐着性子解释。
但青年还是不肯放手。
“既然你不生气了，咱们还是和以前一样，一起睡好吗？”
“好。”金羿之答应了，说不清是因为怜悯还是因为好奇，总归是想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的。
他们就这么躺在一张床上，却好像中间有一条世界上最深的海沟。
金羿之看着神情忐忑的青年，好奇道，“你不睡吗？”
青年乖顺地侧卧着，声音小小的，“我看着你睡。”
金羿之不再作他想，沉沉睡去。
但他不知道，那双黑暗里的眼睛从未合上过。
在系统世界里，小熊猫好奇不已，“他为什么不睡觉啊？”
瓶中的司念沉默了，他已经猜到了什么。
第二天一早，“司念”早早地起床，他用冷水洗了一把脸，可疲惫是洗不掉的，他对着镜子努力调整着笑容，不让自己露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