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那天晚上回去之后,他就准备把这事翻篇了,但傅司野说既然他有所怀疑,那他就自证清白到底,以免两人因为这事产生隔阂,所以把手机拿给他看了。
上面的情况跟傅司野说的完全一致,虽然看聊天列表,也有其他人聊骚过他,但除了他自己,其他人他都没有回复过。
丁小歌对此还是秉持怀疑的态度。
不过想起之前雷曜跟他说,那男人和他是穿着一条裤子长大的好哥们,他的思绪很快便往另一个方向奔涌而去了。
他沉思了一会儿。
半响,才摸了摸下巴,再次出声道,“话说,你有没有觉得……这事太过巧合了点?”
尤愈手指拨弄着桌上放着的一盆小花,抽空看了他一眼,“什么事?”
“还能什么事?咱们四个这事啊,”丁小歌单手支起下巴,狐疑地眯起了眼,“你不觉得这一切太巧了吗?还记得咱两去Glitter晚那天晚上吧?你说你被人灌了杯酒晕过去了,是那谁出手救的你,巧了,刚好那天晚上我和雷曜也在那。”
尤愈听得云里雾里,眼神浮现几丝迷惑,“我不太懂……这事怎么了?”
丁小歌看着他,“啧”了声,“那第二次呢?雷曜那憨货叫人把我家搬空了,我只能在你那借住,结果他前脚刚把你家给砸了,后脚你那谁就去你家把你给带回去了……这你还感觉不出来?”
尤愈之前从没想过这些。
现下一听,把当时的情形回顾了一遍,才觉得好像是巧了点。
他怔了怔,不确定地问道,“你是想说……他们合起伙来算计咱们?”
“你这个们得去掉,应该说是你家那位单方面算计了咱们,哦,可能雷曜那个傻子也都被他忽悠了。”
“你怎么知道?”
丁小歌手指在白净的脸上点了点,他上身穿着毛绒绒的白色毛衣,和熙的阳光落在他身上,整个人看起来干净又清爽。
“你想啊,就那大傻叉的行事风格,直来直去的,哪会给你整这些弯弯绕绕,我呆在他身边这么久,算是看透他了,就他那人,能用暴力解决的事情,他是绝对不会用脑子的。”
这话倒也不是说雷曜不长脑子,只是他估计是习惯了用另一种更为便捷的方式解决问题,久而久之,便懒得再去动脑了。
尤愈静默了一瞬。
他抿起唇,表情逐渐凝重了起来。
真相总是残酷的。
丁小歌看着他,叹了口气,“不过这也只是我个人的猜测,也许真就这么巧也说不定。”
“但万一是真的……从某种角度来看,也恰恰说明,他这么舍得在你身上下功夫,甚至不惜做到这种地步,应该是真的很喜欢你了……”
客厅。
傅司野端起不那么滚烫的茶水,慢条斯理地抿了口。
茶几对面,雷曜舒适惬意地倚靠在沙发上,双腿交迭,两条健壮的长臂环抱在胸前,眯起了眸子打量他。
越瞧,便越觉得这人一肚子黑水。
“我突然想起件事得问问你。”他忽然出声说道。
傅司野垂着眸,吹了吹浮在茶水上的茶叶,眉眼未动,“说。”
“上次咱俩在Glitter碰面的时候,你不是半路溜了嘛,还借走我两个手下,你后来去接的那人……就是刚才那小子吧?”
闻声,傅司野从喝茶的间隙抽空瞥过去一眼,跟着又落下眉眼,端着茶盏慢慢地品茶。
虽然没搭话,但答案很显然是肯定的。
雷曜冷嗤了声,玩味地勾起了嘴角,“这可就有意思了,我记得之前我在国外办事,有天晚上你给我打电话问了一堆乱七八糟的问题,还叫我回国一定得给你回个电话,之后又莫名其妙的提醒我,说哪哪有警察,让我看着点办事……你现在和那小子在一块,他有没有跟你说过……之前是我把他屋给砸了?”
偌大的客厅,空气似是凝结了一瞬。
傅司野把手上的茶盏搁回茶几,而后才懒懒掀起眸子,看着男人不紧不慢地回道,“你想说什么?”
一袭全黑的装束将他身形衬得清俊矜冷,光线明亮通透的客厅,他坐在乳白色的沙发上,俊美的脸庞覆着淡淡的漠然,莫名就叫人觉得……他心情不佳。
“这么严肃干嘛,”雷曜虽然平时看起来五大三粗的,事实上却是粗中有细,他敏锐的察觉到傅司野微末的情绪变化,低低哂笑道,“我就这么一问,你要是不爱提这事,咱不说就成了,就是吧……”
他啧了声,两道剑眉皱了下,表情有几分犯难的意思,“我得提醒提醒你。”
他未尝不知,傅司野借他的手做了些什么事,但这么多年的兄弟,知根知底是肯定的,傅司野这种行径无伤大雅,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真正有损他利益的事情,相信他也做不出来。
这一点,是这么多年的交情所积累下来的默契。
“你这心思深是够深,单凭那小子兴许看不出来,但是吧……我看还是有必要提醒你一下,我家那小祖宗,可没你那个这么好糊弄,我都能想得到的事,他就更不用说了。”
傅司野看着他,没搭腔,湛深的黑眸渗出浓深的黑雾,模糊了他眼里真正的情绪。
雷曜倾身从茶几上拾起自己的茶盏,一边道,“他那人,虽说是个鬼灵精,但对朋友还是挺仗义的,按着他爱操心的性子,这会已经跟你那谁说了也不一定。”
他低头喝了口已经不怎么烫的热茶,语气夹杂了些许的幸灾乐祸,“我看你还是想想要怎么跟他交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