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傅司野说不喜欢有外人在家里走动,所以自从尤愈搬过去后,除了卫生需要请保洁定期清理,饮食之类的还是由两人自己料理。
尤愈出门前跟傅司野说了会和丁小歌吃完午餐再回去,想着最近一直都是他在做饭,万一他出去了,他没饭吃,所以问了他用不用做好给他温着,反正他出门的时间也快到午饭的点,他忙完下去吃应该正好。
傅司野当时在书房里忙活工作,随口答了句,“不用了,我会让人送餐过来,随便吃点就好。”
他这么说,尤愈自然放心出门了。
哪知……会变成现在这番局面。
傅司野眉间寸寸蹙起,湛深的黑眸映入一张面前若无其事淡笑着的脸庞,他薄唇刚刚掀开,身后一道声音率先插了进来。
“尤特助,你误会了。”
简岑在看到尤愈时,就跟着从卡座上站了起来,一直站在傅司野身后。
此时精致的脸上勾勒着轻描淡写的笑容,显然是想替男人解释什么。
但他能解释些什么东西出来,又是以什么样目的来跟尤愈说这些话,在场的每个人都心知肚明。
看热闹的不嫌事大,何况这就是他想要达到的效果,如果可以,他巴不得在尤愈心头这把火再多浇几桶汽油,让这把火烧得越旺越好。
傅司野听见他出声,眉头又是一紧,侧过身看向他,眼里的不耐之色显形于色,“你给我闭嘴。”
尤愈自认自己时常反应迟钝,但这并不代表别人都大喇喇骑到他头上来了,他还一点都没有察觉。
他看向简岑,淡淡一笑,眼神尤深,“不好意思,简先生,可能你已经知道这件事了,但我觉得还是有必要重申一次。”
尤愈顿了下,“在工作方面,我是他助理确实没错,但私底下,我和他是情侣关系,麻烦你不要特意将我们的关系说得如此公式化,今天也是一个休闲的场合,不是吗?”
简岑饶有兴致地挑了下眉,那封邮件发过去后,他迟迟没有等到回复或是尤愈的其他反应,再结合两人初次见面时的第一印象,他还以为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角色。
现在看来,也不尽然。
兔子虽然无害,果然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简岑笑着点了点头,“OK,尤先生,我是想说,你真的误会了。今天约见傅总,我确实是为了公事而来,上次关于合作的洽谈还有很多细节没谈拢,我回去争取了下,好不容易有一些进展,所以想再深入谈谈,并不是你所想的那样。”
“是吗,”尤愈显然并不相信他这番说辞,不紧不慢地笑道,“作为他的特别助理,我竟然不知道他还有这么一桩公事,说实话,挺稀奇的。”
傅司野所有的行程都是经由他手整理过后,才会送到他面前的,现在倒好,连他这枚特别助理都不知道这份行程是什么时候安排的,企图用工作的借口掩饰过去,未免太拙劣了些。
况且,有什么工作不能等到周一的工作时间谈,偏偏要现在私下约出来面对面的谈?
傅司野从未见过尤愈如此咄咄逼人的一面,仿佛将鲜为人知的锋芒尽数展露了出来。
他看着他冷色逼人的脸庞,暗眸沉了沉,却始终没有出声阻止。
不得不说,看他争风吃醋的样子,莫名让他心里有一种奇妙的愉悦感产生。
这是一种全所未有的感觉。
简岑耸了耸肩,摊手表示自己是无辜的,脸上洋溢着清浅的笑意,“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负责打电话约他见面谈工作上的事情,总不至于为了合作,还要事先通知你一声吧?傅总没有和你事先说明,你就把责任怪到我头上来……我是不是有点?尤先生还是不要把我想得太过居心叵测了,我没有你想的那些弯弯绕绕的心思。”
“是没有这些弯弯绕绕的心思,还是不想在他面前表现出这些心思?”
尤愈听着他可笑的说辞,眼底逼出一分冷色。
他看着眼前精致俊美的面孔,忽然想,这人明明长着一副好看的皮囊,为什么皮囊下的灵魂,会是这样的。
堪称他过去二十四年都没见过的厚颜无耻。
简岑低低哂笑了声,低下头状似无奈道,“你要这么认为,我也没办法。”
尤愈已经不想再和他对峙下去了,说到底,出轨这种事情,一个巴掌拍不响,一味指责第三者,是在自欺欺人。
他脸上的笑悉数敛了下去,而后将视线看向从刚才就一直保持缄默的男人。
两人无声对视。
他看着男人的眼睛,平静地问,“你不想解释一下这件事吗?”
多卑微啊,就连一个解释,都需要他开口,问他要。
傅司野眸色沉了沉,淡淡开腔,“尤愈。”
“你只需要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就好。”
其他的,他也不想听了,只要解释这一点就好,只要这点就好了。
他现在已经没有多余的承受能力去接收任何一点会让他疲累的讯息,他很累,真的。
傅司野看着他平静无波的眼神,薄唇抿了抿,似是欲言又止,然而却又很快地答道,“确实是为了工作。”
尤愈嗤笑了声,忽然觉得无比讽刺。
傅司野看着他低头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在屏幕上点动了几下,随即将手机拿到他眼前。
他看了眼屏幕上的内容,眉心顿时皱了起来。
“那天你跟我说晚上去应酬要喝酒,怕我喝醉了不舒服,让我别去了。”
尤愈拿着手机,看着男人绷紧的轮廓,面无表情,唯有发红的眼眶昭示他内心情绪激烈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