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女子，女子怎可……”那人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女子打断。
“女子凭什么不能当王？”
“我要当那统一四境的王，四境从未有过王，谁规定不能是女子。”
“我只问你一个，你是帮还是不帮。”这话不是问语，答案自是只有一个。
第136章 第一百三十六章
沐卿在移不开眼来。
他看着镜内，女子立下鸿鹄之愿，便不是嘴里说说。
许是天在祝她，许是她应劫而生。
往后数年，凡人界无修士干扰，天灾人祸不断，流民四起，疫情泛滥。
她招兵买马，归贤纳士，与城，洲，镜主夺利。
安置流民，治理疫情，造下凰女之势。
步步为营。
总角之年，官路碰瓷为自己谋的生路。
及笄之年，以女子之身自立门户。
碧玉年华，与草寇为营食人敛财。
花信年华，立下鸿鹄之志。
不惑之年，救民于水火之中，于民有凰女之称。
花甲之年，一统四镜八洲二十四镜，拥天立为天命之凰。
悬车之年，天灾不绝，凰女自焚于天坛，以身祭天。
她此一生，几番婉转，步步为营，机关算尽，若是棋错一步便是万劫不复之身。
偏生她却做到了，以万弱之身，成天地凰女。
她非好人，与草寇结合，食人杀人，不下万数。
她非恶人，统一凡人界，功在千秋，以身祭天。
她的一生，像极了小说里的大女主，只是过程不好，结果也不好。
那上前枚镜子，如今不过还两着两面。
这两面镜内，两名老者，一含饴弄孙，一茅屋扫地。
又过十余年，两面镜子尽数灭了。
一切归为空白。
沐卿呆呆的坐在原地，看着眼前空白，久久不能回神。
那个女孩，给了他很大的冲击。
“看完了，你还要救他们吗？”东方不败问。
沐卿摇了摇头。
东方不败看他小脸发白，心里隐约有些不忍了。
修士少有单纯之人，就算有也不会管凡人死活。
就是他生在凡人界，长在凡人界，也没救过一个凡人。
心怀仁慈，杀了那作恶的魔已经算好的了。
像沐卿这样天真的，见的多了，也就不会在掺和进去了。
但多是时间的积累，像沐卿这样直接用半仙器太虚镜来看凡人一生的，恐怕只有他一个。
拿半仙器来打破人天真的，估计也只有这装嫩的老不死，才做得出来。
君闻月抬头看他。
东方不败干咳两声移开目光，这人似总能看破他心里想什么一样，叫他后背发凉。
沐卿既然已经做了决定，那也没有必要继续待在此处。
东方不败小手一挥
天地依旧是白，只是多了些色彩，飘零大雪如鹅毛扑面，冻得沐卿眼角发疼。
“诶，你怎么哭了啊？”东方不败才把太空镜收好，一看沐卿哭的无声无息大颗大颗的眼泪，当下有点无措。
沐卿没有说话，眼里只有怀里的两个婴儿。
半仙器没有一个是简单的。
太虚镜内，如过一生，出来那过往一切虽都记得，却如梦如雾，似是看了一场电影一般。
几十年的场景，竟是走马观灯一样于脑海中一转而逝。
但面前的一切，又将那些雾梦拽回了现实。
怀里的婴儿没有声息，已经死的不能再死。
不远处的女孩，看着他们，似在等一个宣判结果。
太虚镜内对她来说不过一场梦，梦醒了，做梦人不会记得一丝一毫。
沐卿也不想哭。
可他忍不住。
沐卿闭眼，似是不忍看见。
君闻月拽了拽他的衣角，沐卿没有理他，将外衫脱了，裹着怀里的两个婴儿，自己找了个没有人的角落。
让系统挖了个坑，将那俩孩子埋了起来。
“你不救他们了。要……”东方不败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沐卿摇了摇头。
“我们走吧。”
“直接走？”君闻月问。
沐卿深吸了口气，抬头看着天，从鼻咽里挤出三个字“直接走。”
君闻月看他。
天寒地冻的，眼泪也很快就会结冰，前几颗还好，后面的挂在了他的眼角，眼睫上。
君闻月从来都知道他生的好看，哭起来格外惹人心软。
可几世为人，见过各色人情冷暖。
这样的人，早就惹不来他一份情绪。
初见沐卿只觉他好玩，见他哭闹扯谎，也不过是个乐子。
可他真是同族。
君闻月以为，自己早就不在乎什么同族不同族的了。
可再知道他是同族后。
见他蹙眉，难做时，却也有了几分情绪。
君闻月冷情太久了，久到他也分不清这情绪是什么了。
可此刻看沐卿绯红的脸，带霜的眼。
他好像知道了。
“好直接走。”君闻月说道。
沐卿不来抱他，他便抓住了沐卿的衣摆，手里青女灯一晃。
熟悉的破空感传来，沐卿再次闭上了眼，眼睛是闭上了，思绪却或略了起来。
五洲很大，凡人集中于中州，就是如此也能分出四境八洲二十四城。
北方属于北境，又分西北，东北二洲，六城。
北方虽然大雪民不聊生，但所指的是六城外的小城。六城安稳如旧。
凡人界早有动乱，不服四境的数不胜数。
自立的小城多如牛毛，多是大家占地为王。
能落到有人入魔，满城食人的，怕只有这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