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恒:“......”
锦衣卫们押着景恒,骑马奔向东厂。
谢停骑着马,与景恒并肩而行:“这是甚么情趣?”
景恒抬鞭,一抽谢停的马:“闭嘴。”
作者有话要说:
凤明:本督医术果然高明。
景恒:你开心就好,
第38章 大郎喝药
凤明从中接过多宝树,和先前的四个摆在一起,多宝树簌簌轻响。
他拨了下砗磲细钿,珠玉相撞发出悦耳音色。
凤明满意地点点头。
还差三个。
*
京中流传这可怖的传说:凤明看中了淮安王的嫡子景恒,淮安王父凭子贵;景恒和凤明狼狈为奸,结党营私;凡是招惹景恒的人,都会收到一个死亡多宝树,谁接了景恒的多宝树,就会被凤明盯上,找机会赏一顿廷杖。
目前受害者有:印绶监太监郑文、锦衣卫同知严笙迟、锦衣卫百户谢停、晋恭候景敇安。
“哈哈哈哈哈。”景恒要笑死了,自他被‘押回’东厂,仅仅几日功夫,传言就进了宫。
景恒说:“你想要多宝树,直接和我说啊,为何还要借机打人一顿,你看看现在外面传成什么样了。”
凤明冷着脸:“剩下三个呢?”
“哈哈哈,在王府,但我不给你了,以后看谁不顺眼我就给谁,你给我打他去。哈哈哈哈哈。”
凤明要气死了:“很好笑吗?”
景恒点头,一本正经地回答:“很好笑啊。”
“我是真不打你是吗?”凤明亲自抄起廷杖,追打景恒。
景恒足下一点,运着轻功上蹿下跳,凤明才不会跟着他瞎窜,他折下树枝,随手甩出,正中景恒腰间,景恒内息一断,从空中跌了下来。
凤明在下面接住景恒,横抱景恒:“不是跑得很快吗?怎生掉我怀里来了?”
景恒笑:“哎呀,又被捉到了。”
凤明敛眉:“仗我宠你,无法无天。”
景恒呵呵笑:“我像不像你的小娇妻。”
凤明猛松手,景恒骤然失重,单手撑地,翻了个跟头才站稳,还要调笑:“害羞啦,你不还要娶我呢吗?这就害羞了?”
凤明红着耳尖,理袖袍:“没人娶你,搁在府里太闹腾。”
“哎......”景恒整襟口,凤明拉他一下,他抽袖躲开:“拉我作甚,你把人吃干抹净,又不认了,我气着呢。”
景恒娇羞侧首,正对上朝峰一言难尽的表情。
“......”
“我刚就想和你说来人了。”凤明悠然道。
景恒:“......”
朝峰抱拳道:“督主,首辅甄大人遣人来问,过年的春闱如何安排?”
凤明道:“内阁选吧,有个叫顾徽年的,把他塞进去,借机会提一提。”
朝峰走后,景恒才道:“我都忘了这么个弟弟了。”
凤明垂眸说:“忘了才好。”
*
腊月二十八,在京的皇亲国戚都进宫皇上请安,婉仪身为大长公主,来的早,安排着一众女眷在泠音阁听戏。
景俞白坐在御座上,实在不知这咿咿呀呀的戏有什么好听,百无聊赖,只想去找景恒玩。
年年岁岁,台上常点的戏就这么几出,唱罢三醉唱思凡,唱罢秋江唱阳关,只是听戏的人却不同了。
婉仪环视众人,满目华服珠翠漂亮精彩,只是旧人都去了——
高祖在位时有十三位皇子、二十多位公主,婉仪没出嫁时,作为皇长孙女养在宫里,曾见过当时的盛景。
那时人多的,泠音阁哪里能坐下的,高祖的嫔妃就能坐满泠音阁。皇室枝繁叶茂,光高祖的子孙就几十位。
可如今......皇室凋敝,仁宗这一脉就剩一个景俞白。
台上又唱起了还魂记,听过多少遍的了,在座的女眷都听过无数次,再也不会因为那句‘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而落泪了。
落泪也无用,婉仪看向玉河。
十几年前来着,玉河十五那年,宫里第一次唱还魂记,满宫的娘娘、勋贵夫人没一个不落泪的,都说生生死死为真情,没什么再可阻拦。
可怎没阻拦呢?杜丽娘是巡抚千金,柳梦梅是穷书生,二人原不相配。纵然死而复生,在那柳梦梅高中状元前,不还是被杜巡抚判了斩刑。
若不是这状元中的及时,早死了。
少时看戏,总看不破这一层,还真当真情动了天地就够。真经历了才知,没那一纸功名,天造地设也没有用。
那是的玉河不知此节。情情爱爱的戏看得多了,玉河萌生春心,同一个侍卫相爱了,当年闹得满城风雨、轰轰烈烈。后来呢,一道圣旨把玉河下嫁虢国公嫡子温让,又把那侍卫打发去了西北。
这么些年再没回来。
父皇仁慈,没把那侍卫打杀了,已是万幸。
百转千折,玉河也是可怜,她做大姐的和玉河置什么气,婉仪拿帕子轻拭眼角,叹了口气。
景俞白耳朵尖,在昆曲的水磨腔里听见了这声叹,他看了眼姑母,万分不解,这有啥可哭的,人不都活了么?
*
除夕这日,宫内一片喜气,景俞白很盼望过年,可过年有什么意思,喧闹之下孤寂更深。
上午,凤明还杵在闻政堂批折子,端坐椅上,悬笔勾勒。景恒坐在旁边,翻着那本《白蛇传》。
书里夹着个鎏金梅花书签,别在白蛇产子那一章。
景恒翻翻后面,觉得结局不好,不太吉利,他随手一抛,把书扔到房梁上。
噔的一声,飞尘四起。
凤明听见动静,头也不抬:“又作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