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南星此番算是见识到了皇家威慑,不同凡响。
世上吵着闹着要把自己的东西放到别人的私库里的,唯有承影皇子一人。
贺南星看着自己被揉皱的衣袖无奈叹了口气道:“好,我便给你腾些地方。”
承影听言才肯放手,“一会儿回去我就搬,这担惊受怕的日子我是一天都过不下去了。”
逢庙便烧香,病急乱投医,承影脑筋一转又凑向贺南星。
贺南星用手推着靠过来的脑袋,“停,我已经答应你一件事了,你莫要得寸进尺。”
承影左闪右挡终是没绕过去,“我还未开口,你怎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默契二字不是嘴上说说,长时间的相处让贺南星对承影一切的情绪变化都了然于胸。
“好事坏事我都不听。”
承影欠兮兮偏要说,“你说咱们这段时间过的什么日子,吃也吃不好,喝也喝不好,在自己的殿中还得战战兢兢的,甚至都得出宫来打牙祭了,你说症结在哪里?”
贺南星转头拒绝入套,“我不说。”
“在承姝的婚事呀!”承影一拍手道。
承影下定决心,“要我说,你娶了承姝好了。”
“什么?!”
门内外同时响起两声惊呼。
入局
沈韩杨开门钻进来后靠在门上一脸震惊道:“你们说什么呢?”
环绕了一圈,沈韩杨捕捉到了贺南星万年不变面瘫脸上都闪过的一丝波澜,足以证明他们刚谈的这个话题有多么不可思议。
承影也没想到自己一句话引来这么大的反应,不过贺南星很快又恢复了往常一般的平静脸,语气中带着几分宛若朝堂议事一般的严肃。
“你莫要说笑了,沈公子想来都安排好了,先关注对面的状况吧。”
沈韩杨听言松了一口气,想到刚才的话的确像是玩笑之言,但是这口气还没舒缓心立刻又被提了起来。
承影刚才的确是想逗逗贺南星,但是面对贺南星义正严词的拒绝,承影心里多了些复杂的情绪,像是刚饮了一口酒香四溢却被辛辣的后劲刺激到了一样。
“你怎知我是在说笑,正巧思源在这里做个见证,我就是觉得咱们一起长大,你和小姝又如此熟悉,嫁与你要比嫁与旁人让我放心。”
承影犯浑似的揪住这件事不放,贺南星已经有些愠意了压着火道:“公主何等尊贵,需得门当户对才能给予公主幸福,我既非皇亲贵族也非世家公子,一无高贵门第,二无官职在身,三无功名加盖,你这么说不怕别人听着笑掉大牙。”
承影十分讨厌贺南星每次一本正经贬低自己,但是却人人都夸贺南星如此是知荣辱懂进退,他放在身边珍贵的人,便不容他人贬低他半分,贺南星自己也不行。
承影犯起混来不管不顾不快道:“你今天是故意的挑这话说是吧,娶了小姝有什么不好的,这样的话咱俩又亲近了许多。”
贺南星看着承影,心里的情绪宛若要爆发的火山,积攒着力量却还未达到瓶颈处,如此反复了几遍,考虑到沈韩杨还在一旁不知所措,贺南星少见的发了一次慈悲决定不和承影继续掰扯这件事。
贺南星软下语气来习惯性的给承影顺毛道: “咱们若是兄弟我便不能让人因为我的身世而对你有所非议,你看重我,我又何尝没把你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上,就是要亲近,我也希望咱们之间的情谊没有旁的掺杂在里面,为人处世自当如此,你说是吧思源。”
沈韩杨本就不明白贺南星和公主的这个话题是怎么扯开的,也不明白两位爷从这较什么劲呢,但是突然地都喊他的表字,说实话,他有点慌,这个话接不接都很尴尬,于是他只能跟着呵呵的笑了笑。
此时沈韩杨心里懊悔不已,自己那么早上来做什么,好不容易能出去透透气,自己却没能珍惜,他现在就一个想法,救救他。
俗话说打蛇打七寸,顺承影就需贺南星,不需要沈韩杨帮忙,贺南星的一番话就让承影恢复如初。
承影也觉得自己刚才说的话很是不妥当,于是找补道:“若是我有两个妹妹就好了,嫁与思源一个再嫁与你一个,到时候咱们做连襟岂不快活。”
话音未落对面的门便打开了,三人都望了过去,层层迭迭的珠帘后,那个身影承影熟悉的很,可不是他那个好大哥嘛。
承廷似乎也怕旁人知道他来此,出门后还左右环顾了一圈,随即快步离开。
承影见状哼声,“做贼心虚。”
“还继续跟吗?”沈韩杨见承廷离开了于是问道。
“不用了,我今日不过是来验证一下,左右知道承廷与北夷有来往,日后相加的日子多了去了,不急于这一时。”承影起身背手一脸笑意的看向了沈韩杨。
贺南星细细抿茶又恢复了平日里波澜不惊的样子。
沈韩杨咽了一下口水,深感不妙。
果然下一刻承影走到沈韩杨身边拍了拍他的肩道:“思源好不容易休沐一日,总不能一直待着这一处,那多无趣,走走走,你不是说外面热闹的很吗,我们陪你走一走,顺便体验一下百姓之乐。”
沈韩杨真是怕了这位祖宗了,他的表字现在都成了承影要坑他的暗号了。
思源这个表字是他爷爷思虑了许久才定下的,本意是让沈韩杨饮水思源,懂得护君之责,为臣之道,一开始他听着总是无比骄傲,现在听着怎么如此渗人呢。
承影拉着人就往外走,到门口还不忘来捞另一个。
承影把贺南星手中的杯子接过来,把椅子挪开拉着贺南星的手腕往外走,边走还边安抚道: “听说最近外面很是热闹,咱们出去走走,到时候你想喝什么了,想吃什么了,你就和我说,沈韩杨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