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南星问道: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这个小太监吃了什么,然后再用丹药的时候两者发生了反应所以才毒发的,毕竟丹药什么的,里面的东西真的很杂。”
李大人回答道: “这个情况我们也推测过,所以昨日和大理寺的大人们说了,大人们连夜审查说是试药的小太监在宴会开始前的几个时辰都是不能用食的,只能喝少量的水,就怕会发生贺公子所说的那种事。”
承影皱了一下眉, “李大人能否让我看一眼尸首。”
李大人一脸为难。
承影疑惑道: “怎么了尸体出什么问题了吗?”
李大人不知道承影怎么这么有兴致要看尸体,但是转而一想皇上已将查案特权给了承影,自己刚才的反应着实大胆,于是慌乱解释道:“不不不,尸体没问题,只是那尸体死状惨烈我怕误了贵人的眼睛。”
承影想起昨晚小太监的死时的挣扎举动,心中攒了几分怒气面上却毫无波澜道: “无碍。”
承影都这么说了,李大人也没办法拒绝,于是道: “那请六皇子和贺公子等一下,我去拿手套和面罩。”
待承影和贺南星穿戴好,贺南星先承影一步拉开了白布,不同于昨晚的样子,这具尸体已然看不出原来此人到底是何容貌了,外面什么都看不出来了。
整个尸体和昨晚一比更加的怖人,这回他的身体再无血液可流,但却不同于干尸,四肢躯干和生时一模一样,除却苍白一点没有丝毫不同,但躯干部却似皮包骨,面容塌陷,眼眶处仿若一个大大的洞上摁上去一个眼球,这个样子莫说是朝夕相处的人认不出来,怕是亲妈来了也不敢认尸了。
终是个可怜苦命人。
但皇宫中最不缺的便是可怜苦命人,层层荣华下不知已积攒了几层白骨。
承影皱着眉查看了一番,李大人在承影浏览一遍后忙用白布将尸体又重新罩了起来。
“六皇子也看到了,这尸体死的不能再死了。”李大人又行礼道:“六皇子还是移步外面问话吧,这里不能开窗通气,尸气积攒怕是冲撞了六皇子和贺公子的贵体。”
听到李大人提到贺南星,承影恍然惊醒,自己刚才被尸体的死状所震惊,都忘了贺南星就站在身边。
于是拉着贺南星走了出去,边往外走边小声道:“不该让你跟着看这些的,晚上怕是又会做噩梦了。”
贺南星还未曾分辨,就见承影和李大人嘱咐道: “劳烦李大人了,若是近日有什么需要,难办的,尽可差人来告知我,不过那个试药的事情先暂且往后拖拖。”
李大人应下了,随即还不忘提醒承影回去要用药浴沐浴,好洗去沾染上的尸气。
承影着人领了药浴的东西后,转身拉着贺南星就要回去沐浴。
贺南星指着正高高挂着的日头道:“这个时辰沐什么浴?这郎朗正日散不去那些尸气?”
承影不依,“是我考虑不全,把你带了进去,你去洗一洗,把那些污秽之物全洗掉。”
贺南星无语道:“你是嫌我不干净了?”
行得正坐得直,浩然正气不惧邪祟尸气的贺侍读,不开口则以,开口则一语惊人。承影听言不知道哪根筋一时没搭对,刚要张口辩解,却是被自己的话给呛到了,转身咳得眼泪都要飙出来了。
体贴的贺侍读还帮忙轻轻的拍了拍背。
但当他的掌心贴到承影的后背时,承影感觉自己一时仿佛被雷击穿过,一阵从脚底而出的战栗顺着躯干直搭头顶,整个人一下子就站直了。
贺南星见承影没什么事了,继续道:“再说了,刚才咱俩是一起去看的尸体,要洗也是两个人一起洗,我自己单独洗算什么事?”
脑子还没清醒的承影此时在脑海里反问一句,咱俩在一起洗的话又算什么事呢?
贺南星看着承影冒傻气的样子问道: “还洗吗?”
承影咽了一下口水,“那个,要不,晚上再说吧。”
“那现在去哪里?”贺南星问着下一步的动作。
承影思虑了半刻随即缓缓脱口道:“去大皇子府。”
“承影.......”贺南星想要提醒承影此时若是大张旗鼓的跑去大皇子府,那就是摆明了告诉世人大皇子与此事有牵连,到时候查出来,皇上必然会伤心,查不出来,那承影质疑兄长之心便会被旁人拿去做文章。
承影看了一眼这层层宫墙,上方是湛蓝广阔的天空,而眼前却是辗转曲折的宫路,“无碍,对外我只说任何到场的人都会查验,只不过皇子这边较为棘手所以我才会亲自查看,若是有反驳的声音,那就让他来查皇子,怕是满朝文武听此也不敢再提建议了。”
随即承影又恢复平时的样子,坏笑道:“不能就我来跑腿,沾染这些晦气,总得让我的好大哥也与我共患难一回,走走走,先去把晦气传给他再说,到时候咱们不告诉他,咱们晚上偷偷地洗掉,就让他自己倒霉。”
贺南星对于承影将这种小心思堂而皇之的说出来甚是无奈,“这种事你就小声点吧,打个小算盘恨不得打的全京城都听见。”
承影强词夺理道:“这算什么小算盘,这说明我查案多辛苦,都没歇脚洗漱的时间。”
兄弟相争
承影和贺南星到了大皇子府的时候,周围的禁军已经层层迭迭的围住了府邸,从外面望进去,里面安静的有些诡异。
禁军见承影来了便直接将其放了进去,层层迭迭间那条通往府内的路显得寂静又萧条,府内精致的景观周围再无观赏的人,整个大皇子的府中竟是连几个仆人都不曾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