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从地上行至公主殿路途还稍远,承影打量着里面的密道问:“那能否从这里直达公主殿?”
段千里摇头,“公主殿那边聚集着大量的怪物,而且我们只知道进来的机关在哪里,却不知道从里面如何打开机关。”
承影在挂念着皇后和皇上,贺南星却想到了更深层次的问题,“这里面的密道错综复杂,你们不知道,但总归有人是知道的,你说承旭他们早你们一步下来,一路上你们并未相遇,那他们应是去了其他的出口。”
承影经贺南星提醒终是想到了更重要的事情,承旭还活着!
日头已然过了正中,承影权衡一番道:“段世子,大王子你们昨夜辛苦了,我这着人送你们出去休息。”
段千里不肯依,“没事,我还不累,你们要往前去的话,我还是跟着吧,多一个人多一份助力。”
贺南星上前解释道:“我们今日入宫是进行清理工作,待日头西下我们便会返回,你还是快回去休整吧,待晚间我们回去再去看你...看你们。”
段千里还要言语,却不想脚下一空,自己竟是被苏日勒扛了起来。
苏日勒看了贺南星一眼,随即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先回去了,忙了一夜又饿又累。”
苏日勒说完转身就走,大步昂扬,旁边的领路的都得小跑才能跟上。
承影看着苏日勒的背影总觉得自己之前得到的情报似乎也不全是对的,这还哪有所谓的翩翩公子的模样,看起来到有几分山大王的意味。
段千里挣脱不开,闹腾了几下苦的却是自己。
“你放我下来,你肩膀太硬了咯的我胃疼。”段千里商量道。
“不成,谁知道我把你放下来,你会不会又跑过去找你的贺公子。”苏日勒拍了一下段千里的屁股,让他莫要乱动。
段千里没想到苏日勒看起来不过比他高了几分,硬朗了几分,却如此的有力气。
“我不回了,你快放我下来,我是真的难受。”段千里拍着苏日勒的背,却觉得自己仿佛拍在石板上一样。
段千里还未缓过来手上的麻劲,一个拉拽他便被苏日勒换了个姿势打横抱了起来。
待反应过来自己被苏日勒以这种姿势抱在怀里的时候,段千里咽了一下口水,欲哭无泪道:“你快把我放下来吧,这样出去我怎么见人。”
“见人?见什么人,你那脚踝处不疼吗?”苏日勒自刚才出了密道就发现了段千里靴子上的痕迹,那不是别人的血,段千里每走一步,那靴子上的血痕都会重上几分。
段千里经苏日勒的提醒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脚踝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剐蹭到了,整个人放轻松下来时才感觉到疼痛。
这回段千里也不闹腾了,心想丢人就丢人吧,死他都不怕还顾忌面子这种没用的东西做什么,段千里看着苏日勒面无表情的脸,小声道:“谢谢你。”
苏日勒未予回应,但手上的力道又加了几分,仿佛生怕会把段千里掉下去。
“把这道密门还是找东西封上,其余人依旧随我清理剩余宫殿,记住每清理完一座宫殿一定要锁好宫门,防止尸鬼再次躲藏在其中。”承影斟酌后依旧选择继续前进,他现在不能因为承旭乱了阵脚,无论如何一定要先要把皇城清理干净,才能防止外面的百姓受到伤害。
日薄西山时,南面的宫殿已经清理了差不多一半了,明日应该就能将另一半清理干净,承影走之前又看了一眼公主殿的方向,风起之时,他仿佛听到了挂在房檐上的那串风铃在叮当作响。
转身时承影暗暗的在心中想,他明日定会接他父皇和母后出去,明日便让他的父皇和母后远离那无边的黑暗。
待夜幕还未倾盖时,所有进去的队伍都已出来了,整个皇宫的大门又一次的关闭起来。
深夜中的皇宫不再是丝竹绕耳,明亮如昼,而成为了尸鬼肆意狂欢的地方。
网
干涸的血迹落在青石板上点点滴滴经过两夜的沉淀颜色变得深沉,不过两夜的光景,公主殿内仿佛荒废了许久一般凄凉。
殿内的尸鬼已经处理干净了,但却没有找到皇上的尸身,承影开始怀疑那夜倒下去的到底是否是他父皇了。
承影怀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缓缓的登上了二楼,但跟在后面的贺南星却清晰的记得那夜皇上为了护送他们安全离开所遭受的一切。
人是无法在那种情况上还能存活的,哪怕他贵为天子,那些千岁万岁的称呼不过是妄想。
至于皇上的尸体为何失踪,贺南星更多的是考虑到皇上的尸体的利用价值。
承影怀揣的侥幸在登上二楼的时候全部打破,那个熟悉的衣角毫无保留的暴露出来。
承影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楼梯间的差距让他身形一晃险些摔下去,贺南星自身后揽住承影的腰,随即给了后面的人一个眼神,身后跟着人立刻退了下去。
那衣料上的祥纹是只有皇后才能绣的,本来华贵的宫服现下被血迹染得斑驳,一直秉持后宫之主的仪态,但凡出场便是华贵雍容的皇后此番与外面的尸体毫无差别,跌落在凡尘中,侵染在干涸的血泊中。
“母..后,母后!”承影几步便跪在了皇后的尸体旁边。
贺南星帮着承影将皇后身边的贼人尸体扔到一边,将地方干干净净的清了出来。
承影将皇后僵硬的尸体抱在怀里,看着那双带着慈爱的双眸永远紧闭,承影的泪珠断了线一般砸在皇后的身上。
贺南星跟着跪在地上,用自己随身带的干净的布帮皇后将面容上的脏土擦了去,随即又把皇后手中紧握的剑抽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