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死后尸体已然变得僵硬,贺南星慢慢的掰开皇后的手,那本来白净的手心已刻上了剑柄上的花纹,如此深的痕迹足以见得当时皇后护承影离开的决心。
皇后用自己的性命为承影博得了一条生路。
贺南星没有劝说承影放开皇后,而是独自转身向跟随的人要来了黄色的锦缎。
在准备这件东西的时候贺南星没有和承影商量,但他知道皇后和皇上必然凶多吉少,如若将尸体好好的收敛必然要准备好东西。
贺南星将锦缎带了上去,等承影情绪稳定后,亲自递到了他的手上。
“承影,皇后娘娘离开的时候应该没有很痛苦。”贺南星轻声道。
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贺南星想的很全面,比起看到皇后离开人世,他更怕的是看到皇后和皇上变成尸鬼。
如果两人变成尸鬼,那谁都无法下手让他们早登极乐,他们只能在这人世间做一对没有记忆,没有感情,没有理智和体面的孤魂野鬼。
承影与贺南星一起将皇后的尸体仔细的包裹起来,承影靠在旁边的柱子边,用力的抹了抹眼睛,待将泪水揉干后,眼角也留下擦不去的红。
那一抹红落到贺南星的心上,仿佛种子住在了心间,不断地挣扎着寻求开放的机会和可能。
贺南星努力的在这个时刻压下不该有的情绪,当内心与理性开始博弈的时候,人往往会选择逃离现状的方法。
“承影,咱们得找一下密道的入口在哪里才能探清承旭的路径。”贺南星转移承影的注意力道。
昨夜他们回去后便叫上段千里与苏日勒彻夜长谈,承烨和承瑜也在旁,听到段千里和苏日勒的话,两人才对承旭所做之事有了实感。
密道之事一经说出后,两人彻底相信了承旭是始作俑者这件事。
为了捉住承旭,今日他们兵分三路,段千里和苏日勒被安排到在东瀛附近的住所,随时查探东瀛人的情况,而密道之事错综复杂,为了搞清楚这件事,承烨则是去找工部的官员了解情况,承瑜与承影一行还是继续清理皇宫。
成堆的尸体自宫内拉出,城外的乱葬岗这两天总是盘旋着不灭的烟雾,烈焰之间身份成为了最无用的东西,无论生前多么尊贵,死后皆为一抔黄土。
皇宫突生状况,京城内百姓不明所以,整天惶惶不可终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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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皇宫两条街外的一间宅子里人来人往看起来倒是比旁人家热闹许多,只是街坊邻里却不曾与这户人家有过什么接触,只是偶尔见过那宅子里的仆人们出去采买。
遇见好打听的大娘,那些仆人都只道主家规矩多不便多说。一来二去的也就没人上赶着去好奇这宅子里的人了。
此时宅子真正的主人坐在长长的葡萄架下,在枝叶绿荫中闭目养神,周围的人步履匆匆却声音极低生怕打扰到主子的清静。
但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终是让还在小憩的人睁开了眼睛。
“来人。”被骤然打破宁静的氛围的人十分的不爽,声音中带着几分比冬日寒风还要刺骨的冷意。
“二....主子有什么吩咐?”旁边的护卫忙上前问道。
躺椅上的人骤然站起,身着一身红色的长衫,衣料讲究,上面的刺绣栩栩如生,看起来就不是平常人家能用得起的,而事实是这种江南特供的布料和独一无二的绣工都只有宫中贵人才能用的起。
而这位宫中的贵人便是大家都在寻找的二皇子承旭。
承旭微微的转了转脖放松一番才问道:“谁在后院做事怎的这么不小心,这血腥味叫人闻着真是不爽。”
不过是片刻的功夫,下面跪着的人冷汗已经流至了鬓角。
“回主子是那些东瀛人在后院。”护卫赶忙回应道。
承旭脸上甚是不耐烦,啧了一声便吩咐道:“让那些东瀛人老实的在房间里待着。你去找几个人看紧他们,不要让那些东瀛人靠近主屋。”
“是!主子。”护卫得令刚要下去,却又被承旭叫住。
“外面有没有消息传过来?”承旭问道。
护卫想了一下,早前已经交代过来有消息第一时间通知主子,看着承旭不像是焦虑的模样,那在意的应该不是消息,而是传消息的人吧。
护卫机灵的回复道:“回主子,那位大人还未回话,想来是外面事多纷杂还未顾得上。”
承旭看了一眼跪在下面的人,半晌都未言语,在护卫开始慌神时,承旭轻飘飘的道:“你还挺机灵的,下去办事吧。”
护卫心中长舒了一口气,领命下去后。不过他刚走出院门,承旭轻轻的拍了拍手,又有一个新的护卫出现在承旭面前,身着不同于刚才那位的黑色绣白纹的衣衫,规规矩矩的跪在原地等待承旭的吩咐。
“去料理一下,我讨厌故意卖弄的人,人嘛,不必太聪明。”承旭边说边回到自己的躺椅上,刚坐下便拍手道:“我突然给他找了个好去处,他脑子灵光,那就把他的脑子送到需要的地方去吧,你应该了解我的意思吧。”
“是。”黑衣护卫又一瞬离开,速度之快连风都仿若未曾惊动。
诺大的宅子的主屋旁守了许多的护卫,各个面无表情的观察周围的动态,连一只小虫也休想偷着飞进主屋。
这个主屋不似寻常人家一般用作主人休息,而是在房间内有一个大大的供桌,在后面的墙壁上挂着的是一副画像,画面上的女人雍容华贵,冠压群芳,眉眼间还带着几分骄矜。
前面的供桌上摆放着新鲜的供品,几缕青烟徐徐而上,随即消散在房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