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千里跟上前应声道:“是,它好像刚才就听见了你的脚步声,在你还未到帐前的时候就叫了两声。”
还在帐外的承影看着骤然落下的门帘,开始怀疑难道是因为自己没出声,所以被忘在了门外?
贺南星内心的欣喜急需要与旁人分享,“承影。”
“承影?”
贺南星一回头空空如也,刚才还在身旁的人呢?
段千里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忙跑过去把门帘打开。
承影疑惑的表情立时出现在贺南星面前。
贺南星骤然笑得眉眼弯弯,忍不住吐槽道:“你怎么傻乎乎的。”
承影无奈的笑着走进来,“这有了新欢就忘了我了?”
贺南星见承影走进来便把小黑云放了出去,把小黑云抱在怀里梳毛。
承影见状不服气道:“怎么,我小时候不比它可爱吗?我小时候可是宫里公认的最俊朗的小皇子。”
“哪个宫里公认的?”贺南星追问道,“我怎的不知道?”
承影理所当然的说道:“你不知道就对了,因为那是在你入宫之前的时候评比的,你入宫后,就只有你长的最好看了。”
莫名其妙被撒了一脸狗粮的两个人,坐在另一处不知道该走还是该留了。
苏日勒被承影这波操作秀的五体投地,甚至无意识的将刚才要偷偷喂给黑云的肉干塞到了自己的嘴里。
此时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大王子不由得衷心的在内心感慨道:“要说机智狡猾还得是中原人呀。”
承影没想到自己的无心之举骤然激发了苏日勒新一轮热爱学习的心。
乱麻
夜晚巡逻的士兵加多,整齐的步伐声在帐内都能听得很清楚。
宋清的汗珠已然流至了鬓间,天知道他只是想坐享其成的升个官怎的就摊上了这么件大事。
如今皇上下落不明,现下究竟谁来管事,也没个主心骨出来明说。就算六皇子是皇上最宠爱的皇子,但他手中不像五皇子那般有兵权,也从未和四皇子一般入朝为政,除去身份以外,一无所有,如此叫他宋清如何死心塌地的跟随。
“今日之事,宋大人也知其重要性,还请宋大人守好口风,莫要引发动乱。”承影坐在大帐内的主位上,看着宋清面上带笑,但眼里的神情叫人瞧不出端倪来。
“是是,微臣回去后必会谨言慎行,六皇子请放心。”现下逃离这里对于宋清而言才是明智之举。
门帘晃动间带进来些许晚风,帐内刚才紧张的氛围被搅散了几分。
贺南星抱着黑云自后屏走出来,担忧道:“你未曾深入官场,也不曾知晓他们内部盘根错节的关系,万一事情败露,你当如何自处?”
承影往椅背上一靠,刚才还挺直的脊背现下终于可以懒散舒适的肆意舒张了,承影此时看向贺南星的笑眼弯弯,眼里的光比一旁明亮的灯芯还要耀眼。
贺南星站在原地看着笑得一脸单纯的承影,心里漫上一阵心疼。
少时曾许愿,此生他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都不会再叫旁人欺负了去,本想着寻一个强劲的靠山,却没想到栽在了承影的手里。
这个人自小心善纯良,纵使长大后多了几分肆意洒脱,却始终还是那个遇见事情会挡在前面的傻子。
“南星,我已失误了一次,这次不能再失误第二次了,皇城内百万民众,他们何其无辜,我不能让他们成了承旭手下的冤魂。”再提到承旭之时,承影面上已无前几日的悲痛了,谁人都当他随着尸鬼的清缴顺利的进行已然克服了那晚的痛苦,却无人知深夜里那蹙起的眉头和时不时便被噩梦惊起的一身冷汗。
贺南星不欲与承影争辩,也知辩不过,左右无论承影做什么他都会跟在其身边,上刀山还是去火海又有何惧。
贺南星把黑云塞到承影的怀里,“你先拯救一下这只快要饿死的小黑云吧。”
承影生怕黑云跳到地上去,忙拎了起来,看着圆乎乎的小肚皮吐槽道:“它怎么这么能吃?我怎么感觉它一天能吃十顿饭,刚才段千里不是说喂过了吗?”
贺南星用热水温着奶,反击道:“它就是吃十顿也赶不上你一顿呀。”
承影啧啧几声,拎着小东西跑到贺南星身边欠兮兮的问道:“你知道你现在特别像什么吗?”
贺南星小心的拨弄着黑云的小碗问道:“像什么?”
“像有了孩子的妇人。”承影开始琢磨道:“我就特别像一家之主,白日里出去谋生养家,晚间便替你看看孩子。”
贺南星哼笑道:“替我看孩子?好像不是你的孩子似的,不过看着肤色.......”
贺南星打量一下小的再看看大的,最后下定论道:“怕是村东头老王家的。”
承影把小黑云拎起来对视了许久,看的小黑云都开始胡乱的扑腾了才郑重的下结论道:“不对,就是我的孩,你看这眼睛里的神采,看着和我一样的聪明。”
贺南星一把将小黑云抢了过来,然后躲到一边给小黑云喂食去了。
承影紧跟后面,还不停地找着小黑云和他相似的地方。
“你看这吃东西的动作和我如出一辙嘛,你净乱说挑拨我们父子关系,你这婆娘,下次回家不给你带小礼物了。”承影还演上瘾了。
贺南星却被逗笑了,“我是婆娘?还小礼物?你什么时候有小金库了,你的那点子钱都在我的小箱里放着,你还能掀起什么惊涛骇浪来不成,出了门能吃上个烧饼就不赖了。”
承影嘿呦一声,诧异道:“你这婆娘反天了不是,等着熄了灯你瞧我不收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