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影不知道哪里学来的这些话,说的向来清冷疏离的贺公子竟是红了耳根。
结果更让贺南星上头的还在后面。
沈韩杨不知从什么时候进的营帐,也不知道听了多少,但是看着脸上窘迫的神情怕是也没少听。
沈韩杨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看向贺南星的视线中多了几分闪躲。
贺南星的心轰的一下被臊的滚烫,脸上也跟着烧了起来,连招呼都不想打了。
沈韩杨和两人面面相觑半晌后迟疑又试探的问道:“我是不耽误你们熄灯了?要不,我走?”
贺南星听言反倒开始破罐子破摔道:“先不熄灯了,你们先说正事。”
承影不知收敛还继续占着便宜,“你看我家娘子就是贤良淑德。”
贺南星正要给黑云擦嘴,听言一时没忍住,直接将黑云的脸怼到了承影的衣襟上,蹭了两下承影墨青色的衣衫霎时多了一团奶渍。
贺南星抱着黑云解气道:“贤良淑德的小娘子都是这么过日子的。”
承影就着贺南星转身落座的功夫仍嘴欠的和沈韩杨对着口型道:“小娘子恼了。”
沈韩杨嘴角扯了扯,扯了个理解的笑容,心里却感慨到宫里人就是会玩。
待抿了口茶缓缓心神后,沈韩杨才将来此的缘由说明。
“白大兴的动作挺快的,回去后就在破庙里找了几个人嘀咕了好一阵,然后这几天借着乞讨的名义分片的将大半个京城溜了个遍,但是情况不是很乐观。”沈韩杨将手下传来的消息汇总道。
“怎么说?”承影追问道。
“就是他们失踪的地点和时间不固定。”沈韩杨解释道:“有的在东街消失的,有的在去往西街的时候失了踪影的,还有的乞丐说在集市之中见过面随即便再没出现过的,这就像是一团乱麻,理不出个头绪来。”
贺南星听言手下的动作顿了顿,不知为何他徒然而升起一种特别不好的预感,他极力的控制自己不去往最坏的那种情况上去想,但是若是承旭逃出宫来,那.......
“韩杨,此后白大兴的事情,你需得加强警惕,多派些人跟着他们,若是有一点风吹草动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承影的表情严肃非常,在心里斟酌半刻与沈韩杨透了个底, “若是如你所说四处都有人丢失的这种情况,想来这京城四处已然结成了一张大网,我怕不知何时在这京城内会重演当晚之事。”
“京城百姓可比宫中多出不知几倍,他怎敢......”沈韩杨不可置信的说道,纵使他想去否认承旭的能力,但那夜的宫中惊魂和前几日血洗一般的清理行动他都真真实实的参与过,如此他便很难再去否认承旭的疯狂。
贺南星适时的提醒道:“他自入工部便不可能只研究过宫内的结构,想来京城内宅屋田院他也是仔细琢磨过的,否则他不可能出宫后还能毫无动静的安然度日,现下比较难弄的就是顺藤摸瓜的找到他所在的地方。”
贺南星提议道:“承影,他们在暗,我们在明,大大小小不知道多少双眼睛在盯着我们,就比如今晚宋清来找你的事情,就算承旭那边的人不盯着,朝中上下也有许多人关注着你们兄弟几人的情况呢,咱们不能再坐以待毙,要主动出击。”
沈韩杨想到京城的面积就头疼,这和大海捞针没有区别,如何能主动出击?
“既然他在抓乞丐,咱们就给他乞丐。”贺南星说出他想到的方法。
“可是那么多的乞丐在外游荡,我们也无法做到人盯人,就算是让那些乞丐当诱饵,万一鱼咬了饵跑了怎么办?”沈韩杨觉得这种方法不妥,这和瞎猫碰上死耗子有什么区别。
贺南星抚着黑云的毛解释道:“我的意思是给他乞丐,不是让那些乞丐去送死,那些乞丐不会武艺,有的还身带残疾,即便是被抓进去了,也无法帮我们做什么。”
“你是说让人假扮乞丐?”承影理解了贺南星的意思,心里的石头也落了下来,刚才贺南星提议让乞丐为饵时,他无法说服自己去这么做,因为被抓走后会遭遇什么谁也不知道,但看那些被抓走的人没一个活着回来,结局不说也明了了。
不是他圣母,他只是不想让旁人毫无意义的送了性命。
“对,找一些武艺高强的人假扮成乞丐,如此即便是被抓走也有自保的能力,但是这样他们被抓走的概率也很小,所以,若想让他们能成功的被抓走,还得要转移注意力。”贺南星是最了解承影的人,他知道承影是不会同意让那些乞丐送死的,所以他只能想到这个方法了。
在他贺南星眼里,为了达到目的,少数的伤亡是可以接受的,甚至只要能达到目的,无所不用其极也无任何不妥,但次次他已然站在悬崖边准备一跃而过时都会被承影拉住缰绳,安安稳稳的带他走到想去之处。
不是他悬崖勒马,而是缰绳始终攥在承影的手中。
而这缰绳也是他心甘情愿献上去的。
计谋
喧闹的集市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叫卖声混着讨价还价的争论,往来的都招呼着一声,街坊邻居的趁着买菜的功夫搭上两句话,很快就消散在包子刚出锅的香气里。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里,整个京城自最东边到最西边的新鲜事便能迅速的传播开来。
卖菜的大娘和旁边卖鱼的大爷说着自己今早运菜的见闻,“你是不知道,不止是朱家,好几家都已经贴了告示这几日要放粥呢。”
卖鱼的大爷不解道:“这不过年不过节的突然做这事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