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南星轻轻的拍了拍承影的背随即轻声道:“承影咱们先出去,有什么事咱们出去后再说好吗?”
承影点头,先起身将贺南星扶起来后,才按照贺南星说的将包袱里的衣服换上,衙役的衣服穿在承影的身上显得有几分不伦不类的。
贺南星帮忙将衣服整理了一番后发现还是改变不了这个事实,没办法只能这样离开了。
承影出去后所有的注意力全落在贺南星的身上,亦步亦趋的跟在贺南星身后,像是影子一般,周围的一切承影都仿佛看不见一般,直到出了大狱后,贺南星领着承影上了一辆马车,贺南星的脚下不方便,还未等贺南星调整好方式上车,承影直接将人抱起来,三步两步上了车,随即躬身单膝跪下然后将贺南星安安稳稳的放在了门口的座位上。
贺南星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搂住承影的脖颈,而那一阵心慌在承影坐到了他身边还未消退。
马车行驶的过程中两人谁都没开口,但靠在一起感受到的彼此的体温让两人心里都很踏实。
到了地方后,承影依旧先出去,将贺南星扶起来后,站在车门口处将人打横抱起来然后走下马车。
贺南星看着承影的侧颜总感觉他有哪里不太一样了,却摸不准到底是哪里。
承影抱着贺南星进入院中的时候,承姝的第一反应是刚控制住的泪水又一次的滑落下来。
沈韩杨赶忙又慌乱的找手帕,搜肠刮肚的找合适的词来安慰。
承姝手帕也不要了,跑出去走到他哥哥面前,刚才千分万分的担忧却说不出一分来。本来还想抱一下他哥哥,但两人之间横着一个贺南星,承姝找了一圈愣是没找到一个可以下手抱的地方。
最后还是贺南星轻轻的拍了拍承影的背,“你把我放下来吧。”
承影才缓缓的将贺南星放下,但一只手却还放在贺南星腰间,怕贺南星站不稳,另一只胳膊伸开,承姝一头便扎了进去。
“哥哥。”承姝带着哭腔,一直以来的担忧终于落了下去,情绪一下子也抑制不住了。
沈韩杨拎着手帕跟在后面,见承姝哭的那么伤心,弄得自己眼圈都要红了。
再看到承影的时候,承影微微笑了笑,轻声的道了声谢谢。
沈韩杨自小便跟在承影身边,两个人似君臣但更是朋友,从小到大,两人只说帮忙,只一起玩闹,一起承担后果,你可以在两人之间听到互相调侃的话,但这一声谢谢却是头一次如此正式的出现在两人之间。
沈韩杨刚才红红的眼圈愣是没忍住,滑落两行泪来,但又怕承影日后拿这件事取笑他,赶忙又擦了去,哽咽道:“先进去吧,还有其他人在呢。”
承影抚了抚承姝的头, “走吧。”
承姝点点头离开承影的怀抱后,见承影还揽着贺南星不撒手,自己刚刚往后退的那两步又后悔了,暗搓搓的往前走还想扎在承影怀抱里。
却不想承影又将贺南星抱起来,两只手一只都腾不出来给承姝。
承姝呆呆的站在原地,看向她的亲哥哥,大眼睛里满是不解和委屈。
承影忙给沈韩杨打眼神,还不忘解释道:“贺南星受伤了,不能走。”
沈韩杨忙上前将帕子递过去,跟着应声道: “对,贺公子的脚踝受伤了,不能承力。”
承姝半信半疑的跟着沈韩杨先走了进去。
贺南星小声道:“你放我自己走就行。”
承影坚定的回应道: “不行!”
贺南星感受到承影的情绪有了些许的变化,怀揣着侥幸想着承影的心意是否和自己一样时,刚探出头的念想还未等待着舒展开,就被贺南星自己扼杀在了摇篮里。
期待本是一个很美好的字眼,但相对的便是期待落空的失落感。
有些事情期待过后的代价是很沉重的,大抵约是生命的重量吧。
贺南星只敢偷偷的将这些小心思攒起来,藏在无人能看到的角落。
承影小心的将贺南星放在椅子上后,眼神已然彻底清明了,像是没看够贺南星一般,紧盯着将贺南星自上而下的瞧了一遍,没有再发现其他的伤处,承影才强忍着继续看下去的冲动转身问道:“现下是什么情况?”
六皇子的气势又回到了承影的身边,比之前更凌厉更有魄力。
“承旭一口咬定是你杀了皇上,朝中许多大臣的口风有些开始偏向承旭,承烨现在还是行代理朝政之权,但是就现在的情况来看,他和承旭对半开,若是承旭要争权,承烨怕是有点麻烦,承瑜现下因为想救你,所以被承烨冷在一边,承廷被放出来了。”贺南星简单的将这几个时辰发生的事情总结了一下。
承影沉思了片刻,“承姝和我逃出来的事情不会瞒太久的,沈韩杨这里你是最危险的,你......”
沈韩杨片刻的犹豫都没有直接道: “我离家之时已将所有事情和我爹说了,我爹说让我凭心做事,他不会干预我。”
沈韩杨一句话无疑将其他三个家族都捆在了承影的这条船上。
一直坐在一旁像是背景板的段千里也开口道:“百越日后还得仰仗六皇子。”
苏日勒虽未开口,但他也不是那种会偷着给承旭传消息的人,承影知道他能坐在这里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但这点人若是在夺权来看仍是不够。
“承旭不是为了夺权,他是个疯子,正常人的思维套在他身上一点都不管用。但是不管做什么我都要让他死,我要让他永远跪在父皇和母后陵墓前忏悔。”承影面无表情的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周围的人都能感受到他滔天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