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遥!阿姨怎么了?”
“遥遥,你听我说,不要慌乱,现在立刻马上……”
打120,我马上过来。
嘟嘟嘟——
看着黑屏的手机,陆瑾年神情恍惚。
司机从车窗探出头:“走不走?”
冬季的延桐寒冷无比,街道、马路上的行人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四处穿梭,蜜雪的奶茶店响起专属音乐。
买水果的小贩缩进驾驶座,玻璃上蒙上一层厚厚的雾气,买水果的人用带着绒毛手套的手敲了敲窗,小贩吸了吸鼻子,下车迎客。
这是冬季延桐的白天。
没有雪,却极冷无比。
夜晚雾蒙蒙一片,街道、马路像极了被丧尸屠城过后的一片寂静。
5度的夜晚,像极了零下五度的夜晚。
陆瑾年赶到的时候,曾书遥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将头埋进厚重的羽绒服里,呆呆地盯着冰冷的地面。
冰冷的走廊里,连护士都极少见。
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充斥着鼻腔黏膜,曾书遥试图吸一吸鼻子,让流下来的鼻涕不是那么迅速。
她在包里翻找着什么,终于在衣服内里的兜里翻出一张纸,她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来这件衣服真正的主人其实是陆瑾年。
“李曼妮家属。”
手里的纸张掉落,她迅速起身答“到”,并迅速凑到医生面前。
母亲被推进普通病房,她的视线仅停留了几秒便回眸道:“医生,请问我妈妈怎么样了?”
“就你妈妈目前的情况来看,应该是头部撞击失血过多导致的休克,幸亏送来的及时,回去多休息一下就行。”
听到母亲没事的消息她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医生下意识抬了一下金丝边眼镜:“在这种情况下你能理智地选择迅速拨打120是件好事。”
医护人员到的时候,正看见这个小女生跪在母亲身上做心肺复苏,上了救护车后也是很清醒地与医护人员沟通,到医院后的一系列事情处理得都非常及时与迅速。
他看着这个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的小女孩,紧缩的眉头舒展开来:“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建议出院之前做个全身检查,这样会保险一点。”
曾书遥忙点头:“谢谢医生。”
医生走后,曾书遥好像大卸了口气,垂着头倚在墙上半天没有动作。
“遥遥。”
走廊里又莫名其妙起了一阵寒风,曾书遥缓缓睁开眼,目光呆滞地注视前方。
直到陆瑾年走到她面前,泪水滑过眼角,在白色的地板上看不见印记。
她抬着一双泪眼,四个月的委屈和疲惫好像在一刻间倾泻出来。
“陆瑾年……”
“我好想你……”
话毕,因为高度紧张导致的全身乏力和长时间的学习疲惫,神经在放松的那一刻眼前一黑,一头栽进陆瑾年的怀里。
在看到那一双泪眼后,陆瑾年心猛地一揪,他双膝跪地,将她抱在怀里,嘴里不断大喊着医生。
“遥遥,你别吓我。”
白色的天花板闪着冷白色的灯光,隔着病床窗帘的窒息感扑面而来。
她有些呼吸不过来,一只手穿过冰冷的液体,一只手温暖如春,两只手不同的异样使得她不得不睁开眼去探索原因。
睁眼,映入眼帘的是透明的输液管,其次是白色的天花板。
垂眸,男生一双眼犹如星辰,长睫覆在眼睑上,轻轻合上,鼻梁挺直,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手上,很快又变得冰冷。
曾书遥果然没喜欢错人,陆瑾年安详的样子像极了童话里的睡美人。
她嘴角轻轻一抿,才发现男生一直紧缩的眉,下意识试图将它揉展开来。
或许是动静太大惊动了男生,亦或许是压根没睡,睁眼看见醒来的曾书遥下一秒便起身拥住她,将头深深地埋进她的颈窝,声音沙哑颤抖。
“遥遥,对不起。”
“我好想你好想你。”
皆安
碎银一般的霜花镶嵌在病房的玻璃窗上,犹如一副完美的画作,栩栩如生地盛开冬季之花。
路边的植被上,染上星星点点的白,梅花从墙头盛开,傲娇地仰起头迎接冬季的早晨。
人们往嘴里哈着白气,离开医院亦或者是进入医院,急救通道的门不久会打开紧接着到来的是泪眼婆娑的亲人或朋友。
早晨的早餐最好到手就迅速吃掉,要不然就会像曾书遥一样,只是去缴费的功夫,南瓜粥就已经冰冷粘稠。
“他呢?”
曾书遥扶着母亲坐好,给母亲将被子一点点仔细盖好不留一点缝隙让寒风吹过来。
“粥冷了,他重新去买,我说不用浪费,还能吃,他说天冷就应该吃热的,那样对身体才好。”
曾书遥坐下,点点头:“他说的对,冷的确实对身体不好。”
“你女儿真是好福气啊!”
曾书遥怔愣。
对床的阿姨依靠在床边,脸上挂着和蔼可亲的笑:“昨天你姑娘晕倒他可是一夜没睡,早上又是忙前忙后一句怨言也没有,老姐妹,你可真是好福气。”
母亲抬眸,谦虚地回应:“你说笑了老姐妹。”
“妈!”
她下意识扯了扯母亲的衣袖,低着头不知所措。
“你看,说曹操曹操到。”
陆瑾年手里提着新买的早餐回来,听此不免有些面露疑惑:“怎么了?”
曾书遥接过粥:“没事。”
体检报告要过完十五才能到手,每年的春节母亲都是带着曾书遥回老家陪爷爷奶奶过的年,过完年母亲会回外公外婆家,把家里打扫一遍,然后在那儿住一周,尽管那儿除了她已经没有任何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