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也不列外。
和陆瑾年约定了初三一起过,一起去看中心广场的烟花盛宴,分别后,与母亲坐上了回老家的客运车。
曾书遥知道住院的事是因为曾樊,但是母亲不愿说,她也没再多问。
大年三十那天,陆瑾年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给曾书遥打电话叫她起床。
曾书遥接过电话,一只手拿着柴火,一边往炉子里放一边嘲笑陆瑾年:“是谁说的要叫我起床的?怎么比我起得还晚?”
陆瑾年尴尬得拍拍头:“是你起得太早了,连机会都不给我。”
“不说了,我先忙了。”
挂掉电话,曾书遥抱起甑子就往盆里倒,奶奶花坛除草,爷爷手里拿着大扫帚准备进屋打蜘蛛网,母亲手里拿着打糍粑的棒槌,过了清水后开始打糍粑,一家人忙得不亦乐乎。
打好的糍粑需要放在神龛供奉神明与祖先,她先是拿出几张钱纸,弯腰拜了拜,将纸平铺在神龛上,将两个揉好的糍粑放在上面。
紧接着她抽出十根香,点燃,跪在神龛前举着香又拜了三下,闭上眼睛心里默念,而后起立鞠躬。
【愿我所爱之人,都能平平安安。】
她在神龛前插了三根香,地仙前一根,随后走进里屋,在床头又插了一根。
母亲见状,忙道:“你们都长大了,那儿就不用插了。”
床头的香是保佑儿时的自己平平安安长大的香。
曾书遥呲着大白牙:“那又怎样?长大了还不是要平平安安的。”
烟花绽放,窗外“砰砰”作响。
黑色的夜空绽满了五颜六色的花,从四面八方涌来,在夜空聚集。
乡下没有禁烟令,属于春节砰砰砰的响声可以延续到大年初三。
曾书遥趴在窗口看了一会儿,眼睛有点儿酸了,坐回沙发上继续看春节联欢晚会。
“书遥!”
她寻声从窗户往下看,母亲站在楼下,手里拿着烟花棒:“你不是想放烟花吗?爷爷去村口给你买了一大束。”
曾书遥立马清醒,飞一般地跑下了楼。
她接过烟花棒,转头朝着爷爷笑:“谢谢爷爷!”
爷爷从兜里掏出打火机,看着孙女兴高采烈的模样心里莫名浮起一阵惆怅。
“都这么大了,怎么还像一个孩子一样?”
母亲从屋里提出两张椅子,放在两位老人身旁。
奶奶笑着:“不管她多大,她都是我们的孙女。”
曾书遥抬起头,亮光在眼前一闪而过,随之升上天空,在黑色的夜空绽放一朵金色的花。
此时,两个老人和一个中年妇女,坐在院坝里,陪一个18岁的女孩一起观赏这场烟花盛宴。
这场来自爷爷关爱的盛宴,只能用无声的惊艳来形容。
最后一束光落在黑幕上,在灿烂的黑夜宣告这场盛宴的结束。
困意来临。
爷爷奶奶先睡后,曾书遥终于忍不住困意爬上了床,刚准备合眼睡觉,放在枕侧的手机骤然响起。
看了眼来电,是陆瑾年。
时间刚好卡在十二点。
曾书遥按下接听键,人缩进被子里。
“喂?”
“春节快乐!遥遥!祝我们前程似锦,年年有余!”
“……”
“遥遥?你睡着了吗?”
男生有些沮丧:“那好吧,晚安,遥遥!”
正准备挂电话,曾书遥笑出了声:“你是笨蛋吗?”
两人相继一笑,连着麦度过了一个美好的除夕。
曾书遥初六开学,不能和母亲一起去外公外婆哪儿,初三下午和爷爷奶奶道别后坐上了回城的客运车离开。
晚上和陆瑾年约好的一起去看中心广场的烟花盛宴,两人约定在中心广场的大槐树下见面。
毕竟是约会,曾书遥特意穿上之前陆瑾年送自己的生日,一条白纱裙。
陆瑾年说,她穿白色一定很好看。
大概是春天到了,初三的夜晚不是特别冷。
曾书遥连外套都没有带。
大槐树下人头攒动,她坐在长椅上仰望一望无际的夜空。
过了许久,她终于拿起手机,给陆瑾年拨号。
快十点了,吹的风带了些许冷意。
陆瑾年依旧没有回消息。
明明下午约好的九点,现在却只有她一人和等待烟花开始的人们。
她后悔没有带外套了。
肩头传来一阵暖意,她猛地抬头去抓那人的手:“你终于……”
回眸,男生俊俏的脸颊映入眼帘,大槐树上氛围灯的柔和映照在他脸庞,清泉般的温柔引人沉醉。
“陆瑾安?”
曾书遥迅速放下抓着男生的手,语气里带着不可思议,在环顾男生四周没有其他人时夹带着一丝失望:“你哥呢?”
陆瑾安眸色黯淡,语气变得冰冷:“他今天来不了了。”
曾书遥猛地起身:“为什么?”
男生抿唇,沉默了一会儿解释道:“下午家里来亲戚,喝醉了。”
他弯腰去捡掉落在长椅上的衣服,再次试图给曾书遥披上。
“这样啊!”
曾书遥伸手推开陆瑾安的衣服,垂头丧气:“那行吧!”
“那你自己玩,我走了。”
陆瑾安蹙眉:“烟花马上开始了,你不看了再走?”
曾书遥扶了扶双臂,有些犹豫,越晚越冷,她可不想冻死。
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陆瑾安将衣服递给她:“冷的话可以先穿这个。”
广场上人越来越多,将两人挤在一起,曾书遥迅速接过衣服穿上:“你哥都喝醉了你怎么没醉?”
“我酒精过敏。”
他朝四周巡视着,紧接着拉起曾书遥的手往人堆里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