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不清他的模样,他依旧高冷,双手插兜附身看着阳台的栀子花,轻声道,“栀子花开了。”
睁眼,朋友穿着礼服站在我身前,说接亲的队伍快到了。
我下意识往阳台看去,一株栀子花在阳光下绽放出纯白的花朵,将最美的一面绽放在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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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年结婚前,我问过他想清楚了没有。
他沉默了许久。
他坦言说自己忘不掉她,但他们缘分终究只到了这个地步,谁也没办法改变。
婚后他一直作为一个丈夫对家庭负责,但也仅仅只是作为丈夫。
瑾安毕业后留在海城实习,那之后再问起她时。
他说,如果有缘分,她就会回来。
于是我那个傻儿子傻傻等了她五年。
第五年夏,他好像变了一个人。
他说,她回来了。
同时,我要抱孙子了。
瑾年和夏夜商议回延桐,两人在延桐寻了一份不错的工作。
那年末,疫情爆发,我们居家隔离。
我们为瑾安奋斗于一线而自豪,同时也担心。
次年初春,多年不下雪的延桐下了一场大雪。
曾书遥牺牲了。
他又变了一个人。
只是左手无名指多了一枚戒指。
他回延桐一院工作的同时将自己投身于科研工作中。
他不茍言笑,沉默寡言,彻底成为了一个工作狂。
没有人能浪费他的时间,他说科研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珍贵的,浪费一秒,就有可能有某个患者因为那一秒的缺失失去在这个世界活下去的信心。
他说,我是个医生。
唯一不变的,是每周带着一束花去陵园。
我站在曾书遥的墓碑前,扫陵人说,这个女孩生前一定是个特别的女孩,要不然怎么会经常有人来看呢?
每次来带的花都不一样,她一定很喜欢花。
那时我才知道,原来,除了瑾安会来,大儿子瑾年也会来,还特意错开了时间避免与弟弟相遇。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很久,我和他父亲也并未催他相亲,直到亲戚介绍了一个女孩,我才萌生了让他相亲的念头。
女孩叫向淑瑶,海龟博士,彼时我的瑾安985高校医学博士,两人天生般配。
最重要的是她的名字。
我天真的以为这样可以改变现状,让儿子向前看,毕竟,他哥哥也向前看了。
可是我错了。
人前瑾安给足了淑瑶面子,仅仅只是看在朋友的面上不想让对方难堪。
瑾年说我做的太过分了。
过分吗?
我觉得一点儿也不过分。
连瑾川也说我过分,他说这是孩子自己的事情,让我不要耽搁他们。
我怒吼,难道就要让她耽搁我儿子一辈子吗?
她带走我两个儿子的心还不够吗?
除夕当夜,瑾安又要去那个冰冷的地方陪那个已经不存在的人。
我逼着他必须把两人的事情确定下来。
“你今天要是出了这个门,就没有我这个妈!”
“就永远也别回来了!”
我以为他会回头,结果是他真的搬离了这个家。
我以为他跟他哥哥一样是个心软的人,最后才发现不是。
哥哥因为心软弄丢了心爱的女孩,所以他不能重蹈哥哥的覆辙。
我对不起淑瑶,原来一直以来我都把她当做替代品。
她是个豁达的女孩儿,年后向我道别,说准备去游山玩水。
我太天真了。
瑾年和小夏离婚那天,小夏说,拼尽全力抢来的,不是爱,是对自己的束缚。
同时我也明白了,当年陆瑾轩不是不想抢,只是他知道,我爱的人不是他,比起抢来的爱,他更想让我幸福。
他不愿意让我活在束缚里,以选择放手。
瑾年和小夏都将对方束缚在为自己织的牢笼中。
如果当初瑾安和淑瑶在一起,那就是我亲手为他们编织的牢笼。
我罪加一等。
我终于明白我的两个儿子都没有放下。
放不下,所以带着那份执念继续向前看。
我彻悟的太晚了。
陆瑾川温柔地看着我,温声道,“现在领悟也不迟。”
后来别人问起我为什么大儿子离婚了,我说,生了对龙凤胎,儿子怕儿媳妇太累,带着儿媳妇去旅游去了。
问我为什么小儿子还不结婚,我拿着一张照片指着上面的一对男女道,这是我儿子,医学界泰斗,这个你不知道吧,是我儿媳妇,着名首席设计师,你想见都见不到呢!
那人羡慕的看着我,说我们家尽出人才。
两夫妻都是帝都大学毕业,生了一个帝都高材生,一个医学泰斗。
说我命好,嫁了一个对我好的老公。
大儿子开了一家公司当大老板,小儿子在医学界叱咤风云。
大儿子娶了个贤惠的媳妇儿,生了一对龙凤胎,小儿子娶了国际首席设计师,说出来都倍有面儿。
他们都羡慕我。
只有我知道。
陆家出情种。
陆瑾年曾经拥有。
陆瑾安拥有过。
他们都爱上了同一个人,却都爱而不得。
陆瑾轩从未拥有。
陆瑾川抱得美人归。
他们都爱上了同一个人……
陆瑾川说,“所有一切以缘分开头的故事都是已经被我们自己注定了结局,故事人物的理想,心理早已被我们自己注定,未来的路怎样我们不得而知,但未来的故事还需要我们自己去书写。”
“故事的开头是我们自己写下的开头,结尾也将会是我们用余生去注定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