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陆瑾年每隔两个月去一次,每次都会跟陆瑾安岔开时间。
春节他会选择在初四早上去。
他每次只呆一小会儿。
除夕母亲想让向淑瑶和陆瑾安确定关系,当陆瑾安拿出两张作废的结婚证时,我知道,向淑瑶要落空了。
陆瑾安搬离了家里。
陆家出才子,陆家也出痴情种。
几年后,我知道陆瑾年心里一直藏着个她,而我如同囚笼囚禁了他许久,我们志不同道也不合。
离婚了。
陆嘉懿跟我,陆瑾瑜跟陆瑾年。
陆嘉懿上幼儿园后,我将陆嘉懿扔给陆瑾年,独自去旅游了。
他说,如果哪天我累了,想回家,他一直在。
果然外面的世界很美。
果然自由是非常美好的事情。
在九寨沟捡落叶时,我遇到了同样旅游的向淑瑶,我们相伴去了下一个远方。
番外3 帷幕
我生了两个儿子,大儿子叫陆瑾年,小儿子叫陆瑾安,我希望他们年年岁岁都平安。
但是小儿子两岁的时候生了一场大病,这场病纠缠了他很多年,也纠缠了我和陆瑾川很多年,逐渐长大的瑾安觉得一切都是徒劳,不愿接受治疗。
医生说多带他看看世界,去环境好的地方养病,心情好了,病自然会缓解。
算命的先生说他的命劫在南方,于是我们带他到了荆棘谷养病。
我从来不信这些东西,只是这次好像是真的,他开始主动接受治疗。
他脖子上带了一根红绳,红绳上挂了一个穿孔硬币。
他不说是从何处而来,我以为送这个硬币的人,就是所谓贵人。
我第一次见曾书遥本是瑾安手术后的第三天,她用瘦弱的身体护住了我的儿子,我想当面感谢她,但我没有机会见她。
医院的人说她是逃走的。
第一次亲眼见曾书遥是在给大儿子瑾年高一文理分班家长会上。
她不像护士所说的那般瘦弱,由内而外散发一种独特的气质。
儿子看她的眼神,大胆而温柔。
我意识到了什么,问他们是不是在一起了。
他先是意外,最后大胆承认。
他说,“妈,我们会一起去帝都。”
光阴如梭。
他们最终还是走散了。
同样是女人,我不会看不懂夏夜的心机。
我曾提醒过她,让她不要试图用这些低劣的手段拆散瑾安和那个女孩。
她假装听不懂,做的事情一次比一次越界。
我的大儿子是个心软的人,因为心软,他弄丢了那个女孩。
那年冬,瑾安说他要带他的女孩回来。
最终没有来。
我不知道为什么。
我实在好奇,悄悄跟踪他。
在看到那个女孩后,我逐渐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他们两兄弟爱上了同一个人。
是报应吗?
阳光温暖的撒在陵园的墓碑上,我轻轻擦拭着墓碑,照片上的男生轻轻勾唇,带着浅浅的笑意。
“陆瑾轩,是报应吗?”
思绪回到高一,那是我和陆瑾轩认识的第三年,也是我和陆瑾川在一起的第一年。
我和陆瑾川是通过陆瑾轩认识的,那时的爱情很简单,只需要一句确定的答案,就能一直走到最后。
我和陆瑾川互相喜欢,是我先表明心意。
那时我不知道陆瑾轩对自己的感情,一味只把他当成兄弟。
高考结束后,他单独约我出去。
他喝醉了,对我说了很多。
我却只听见那句,“你知道我喜欢了你多久吗?”
他低头碎碎念,我坐在他对面说不出一句话。
他说如果当初他没有介绍陆瑾川给我认识,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他问上天明明是他先遇到的我,为什么后来者居上。
为什么后来者居上?
因为前者不争不抢。
我想以我和他的关系,或许他主动告诉我那些事情时,我或许会考虑考虑。
但是现在一切都晚了。
我哑然失笑,对不起他,却无法为他做什么。
因为我的心,已经装不下除陆瑾川外的任何了。
第二天他见到我,又恢复了平常的高冷严峻。
我们曾相约一起去同一所大学。
可是这次他说,他想去南方看看,于是我们天南海北,我和陆瑾川去了帝都,他则去了最南方。
那次道别,我以为我们还会再见。
上天好像给我们开了个玩笑。
我生日那天晚上,心脏一阵绞痛。
第二天醒来看见陆瑾轩的未接电话,还有一条短信,“生日快乐!”
再拨回去时,无人接听。
我以为,他是太忙了。
电视上新闻播报,南方一座城市遭遇6.8级地震。
陆瑾川问我要不要回去。
“回去干什么?”
“见他最后一面。”
我一口气没上来,当场晕了过去,再醒来时,我已经坐上了回延桐的车。
那时我才知道,陆瑾轩,死在了那场地震中。
我懊恼那天晚上为什么睡那么早,连他最后一通电话都没有接到,那一句“生日快乐!”不断在脑海徘徊。
我绝望地看着他的遗体被推进火化室,最后只剩一个檀木盒子。
所有记忆碎片重拾,不断拼凑,却无法完成一条完整的记忆链。
依稀记得高三那年分别,他说,我不甘于只做朋友,所以我选择不做朋友。
他进站时回头说了几个字,但因为太远我没听见。
我没想到,那一面会是最后一面。
我和陆瑾川的婚礼前夕,我梦见了陆瑾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