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吴军举兵西进进攻永安,由于长江江面被陈到封锁,步骘以水师封锁白帝城,步军向西越过永安,南下攻取涪陵,直逼重镇江州。刘禅举棋不定,诸葛岩单骑入宫,请命领兵东进。
诸葛岩回头看了一眼马衡、阎理、雷铜几人,湿漉漉的铠甲、披风上满是泥水和血污,脸上溅满了血滴,苦笑一声,“本来想让兄弟们休整几日再行北上,东吴鼠辈来犯,看来是歇不成了。”
只见马衡正解下披风,用剑劈开,揉成两条细带,穿过马鞍,将铠甲紧紧束在马鞍上。“将军,行兵打仗咱听你的,要是论马上行军,咱们凉州汉子说第二,没有人敢称第一!弟兄们说是不是?!”
“凉州大马,横行天下!”只听得将士齐声高呼,拨马而出,千余骑冲出兵营,踏过川蜀平原雪白的大地。
“真乃天下雄兵!”张苞看着近两千骑掠阵而出,没有鲜亮的铠甲、旗帜,队列也算不上齐整,但透出的是一往无前的锐气,不由得感叹道。
诸葛岩扯下披风,束在腰间,将身体绑在马鞍上,拨马跟上骑兵队形。张苞自领亲兵相随。
且说陈仓城北,蜀军大营,诸葛亮将魏延、姜维、王平等将各领兵马沿着街亭以南山道暗设埋伏,自领大军拆除营寨、鹿砦等防御,以陈式部殿后,大军开始向北撤退。并传令赵云撤出陈仓,有序退至上邽以东防线。
陈仓城中,赵云收拢守城兵马,传令入夜后全军撤出陈仓向西。
“魏军轮番攻城不得,如今城中尚有万余兵马,丞相为何下令撤出陈仓?”邓芝不解,向赵云问道。
“丞相言道要使对面张郃以为我军伤亡甚众,城池毁坏,不得已撤军”,赵云将书信递给邓芝,“丞相必有安排。今日魏军攻城之时,你领可靠之人将北面箭楼、城墙毁坏,而后领后军先行,我自来断后!”
“老将军乃是军中主将,如何能殿后,末将不才愿为大军殿后!”邓芝连忙道。
“张郃之辈土鸡瓦狗而已,料其不敢与我接战,即刻下去准备!”
“是!”
而围攻陈仓、蜀军大营的魏军阵中,曹真纵马至阵前,看着北撤的诸葛亮大军,张郃、王双各自将蜀军动向报与曹真。
王双拨马至本阵道:“都督,蜀军主力向北撤退,一应营垒全部拆除,有数千人马在山道中殿后,是否派兵追击。”
“都督,关中连日大雨,山道难行,渭水暴涨淹没道路,蜀兵或是兵马、粮草转运不济,不得已而撤兵”,张郃言道。
“诸葛孔明用兵谨慎,撤军必有后手,此殿后之兵不过三千,可轻易破之,然向北通往街亭皆是险要山谷,其中必有埋伏,安能瞒我耶?”曹真笑道,“令士卒缓缓而进,搜索山中密林,尾随追击,切不可轻敌冒进!”
“是!”王双遂领兵前去。
“陈仓攻城如何?”
“今日攻城陈仓城北毁坏箭楼四座,城池推到一丈有余,正在加紧攻城!”
曹真点了点头,“我大军三十余万轮番抢攻,蜀军不过七八万人马,苦苦支撑月余,必定伤亡惨重。纵使诸葛孔明在此,岂能变出三十万兵马?”
遂看向身后诸将,“右将军夏侯霸、讨蜀将军徐质,即领本部兵马支援城北攻势,多带冲车、云梯,定要一鼓作气,拿下城池!”
“是!”
江州城,吴军五万兵马进至城下,分作两队加急强攻,昼夜不息。万县、涪陵的防守空虚正如步骘所料,一过永安的蜀国城池并无重兵防守,吴军几乎没有遇到成规模的抵抗就拿下了万县、涪陵。
步骘看着横亘在长江两岸的江州城,城头仿佛一头猛虎俯视着江面,但城上不见人影、旗帜,长舒一口气道:“此等坚城,若有一千兵马防守,可抵数万雄兵,城上却不见兵马,蜀军此城主将该当问罪。”
“都督妙算,速下坚城,不然蜀军一旦提防,此城不易破也”,孙和附和道。
“可惜水师被阻拦在永安,否则水陆并进,事半功倍也”,步骘说罢,挥动令旗指挥前军两万开始抢攻城墙。
步骘没有发现的是,一队轻骑在吴军到达之前疾驰出城,向西北而去。而留守江州的董寇、拓跋胡义没有料到本来在此练兵,却看到了数万吴军密密麻麻沿着江岸直逼江州而来,连忙与城中守备合兵一处,将城中各处水寨、关口、城头、箭楼安置兵马守城。
江州北面约二百里,一千八百余骑兵每人配备三匹战马,骑兵纷纷将身体束在马鞍上,人歇马不歇,直向东疾驰。
自成都出发一日一夜疾驰三百里,诸葛岩一行人在江州北面的广汉郡补充粮草。
“将军,此地往江州还有二百里,若全速行军,可在后日拂晓前到达”,马衡翻身下马,一手抓住马鞍稳了稳发抖的双腿,慢慢挪动步子到诸葛岩身旁道。
“距离永安还有多远?”诸葛岩将馕饼塞入口中,困难地咽下,看向马衡道。
“永安?咱们不去救援江州吗?”马衡疑惑道。
“将军,有江州战报!”正说话间,只见阎理领着一队轻骑奔来。
“念!”
“吴军五万,已破万县、涪陵,预计十日进至江州;都督孙和、副都督步骘,所领皆步卒,不见水师。江州兵马七千,守备完善,将军勿忧。董寇、胡义报。”
“好,看来吴军意在速胜,先取江州,夺取舟船,走水路北上岷江攻成都”,诸葛岩将地图摊在马鞍一侧,指了指永安道,“陈到有近一万兵马,永安城池险要,扼守长江。吴军出兵不到一月,看来没有攻克白帝城,水师被拦在白帝城了。”
“将军的意思是?”
“吴军犯境,兵锋正盛,咱们兵马太少如果正面迎战恐怕伤亡过大”,诸葛岩遥指东面,“我们直奔永安,会同城中守军先取了吴军水师,而后利用吴军水师顺江南下夺取夷陵,断了吴军后路,再来收拾吴军主力。”
“川蜀腹地没有重兵防守,若是吴军狗急跳墙直奔成都该如何是好?”阎理皱起眉头问道。
“这就看咱们跑得有多快了”,诸葛岩正色道,“吴军统帅用兵迅速,不是平庸之辈,给咱们留的时间不过五日,如果咱们能在五日之内扫平永安、夷陵,回军拦住吴军便无后顾之忧。”
“左右都是个打,打哪里不一样,要按咱说,不如分兵两路,咱带五百兵马就能将那吴军吓住不敢动弹”,雷铜喝道。
“雷铜此言虽是胡话,却并无道理,江州被围若是没有兵马支援,恐吴军有所猜疑,不如分出少许兵马在城外骚扰”,阎理笑道。
“咱也是这个意思!”雷铜大笑一声。
“这可是个精细活”,诸葛岩拍了拍雷铜的肩头,“你这厮太过鲁莽,一旦恋战被吴军围住,白白折损弟兄性命。”
“将军哪里话,咱雷铜虽然是粗人,咱在山里打猎的时候可是最狡猾的猎人,什么老虎、豹子、狐狸都不在话下!”
诸葛岩点了点头,“如此便依你所言,与你三百兵马,切记只可在城外骚扰,不可贪功恋战。”
“将军放心。”
且说陈仓城下,夏侯霸、徐质五万兵马压到城北,与张郃合兵一处,猛攻陈仓城北。邓芝依赵云之令,领大军冲出城西门,向西突围,赵云领三千兵马殿后,在邓芝数里后缓缓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