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司马懿阴谋落败,欲要引祸水挑起吴蜀两国争斗,却被诸葛岩将豫南三城赠与夏侯霸,挑起讨伐司马家的魏国内斗。诸葛亮为策应荆州,传令姜维攻取上庸、新城之地,其不知诸葛岩并未出兵,定下先取新城再攻上庸之策,发兵东进。
司马师、王昶等部兵马才出汝南,当日便有探子来报夏侯霸。原来夏侯霸收拢淮南旧部兵马,于义阳城中召众将痛陈司马懿篡逆,举兵为先帝宗亲报仇之事,于阵前自着孝服、头系白幡,痛哭不止数次跌下马来,将士动容。
淮南将士多为曹仁旧部,感念曹氏恩德,于是皆愿从之,于城中祭天盟誓,共约讨贼。夏侯霸择选军中老兵,分派到荆州、豫州各处,游说曹氏旧将、门客,散布司马氏篡逆行径。
未出数日,汝南、寿春乃至扬州、洛阳各处皆有将士、官吏来投,义阳城中已聚集兵马近四万。当司马氏在汝南誓师出城,八万大军浩浩荡荡奔南面去,便有城中暗探瞧出事有异常,避开官道只选小路潜行,来与夏侯霸示警。
夏侯霸连忙分派斥候北上探查,并暗通军中细作,探知司马师将兵八万,以王昶、王基为左右两军,忙召夏侯威、文钦等将前来商议退敌之策。
“将军,若自汝南发兵南下来攻义阳,必经桐柏山,王昶乃是知兵之人又就在荆州驻守,必知此二处关隘”,文钦进言道,“桐柏山中关隘天门关在西,老虎口在东,司马师必教大军来抢。”
“据城中哨探与斥候所报,司马师兵马八万,倍于我军,且义阳城池残破、城墙低矮,恐难以长久守之”,夏侯威叹道,“不如暂避锋芒,退守枣阳,修缮城池、器械,以图再战。”
“不可”,夏侯霸摇了摇头,“我在义阳祭天起兵,讨伐叛逆,若不战而退,则三军兵马士气散尽矣,我当亲率兵马,鼓舞三军,若事不成,唯有一死而已。”
“死战并非上策,当从长计议”,文钦道,“不如由末将与犬子各率一支兵马先行,先行抢占关口,挡住司马氏数日。将军抓紧加固城池、多备守城器械,再与那司马师血战。”
“如此不过耗费将士性命,不能久持”,夏侯霸摆了摆手,忽道,“我有一计,若计成,便可尽破司马大军;若计不成,便与众将一道赴死,诸位可敢随我去?”
“哦?将军有何计策?”
“老虎口距义阳不足百里,今日拔营,明日入夜便到。我欲亲率兵马抢占老虎口,趁王基不备之时痛击之”,夏侯霸一指地图上义阳东北面桐柏山关隘老虎口,“待我击破王基所部,再遣使去诱司马师主力兵马,于山道之中设伏掩杀,凭高而下直驱司马师本阵!”
“吾弟此计虽险,却有五分胜算”,夏侯威一拍手,惊喜道:“吾愿领一支兵马往天门关,凭险阻拦王昶兵马,防备大军侧翼,可有七分胜算!”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剩余三分胜算就看天意了!”
是日,夏侯霸于军中择选精锐兵士三万往桐柏山老虎口,夏侯威率三千兵马去守天门关。此桐柏山自春秋时便是产铜之地,先为随国所有,楚国数次大战夺下桐柏山铜矿,终成南方霸主。
数百年开采,桐柏山铜矿已近枯竭,天门矿、老虎口原先所在矿场只留下大小不一连绵的矿坑,坑中常年积水,成了一个个碧绿色小湖。
黄巾之乱时,一股盗匪聚众上山在天门矿、老虎口两处上山隘口伐木为寨,形成两处关隘最初的模样。刘表入主荆州后,为防备北面诸侯南下,又在山顶修了多了兵营、岗哨,将桐柏山开辟成荆州北面一道要塞。
战前,桐柏山只有文钦麾下五百兵士驻守,分散在两处关口作为示警。夏侯霸领兵疾行,辎重在后,当抵达老虎口时,关口正有快马迎面向南。
“将军!”只听得快骑禀报,“北面斥候来报,敌将王基、孙谦领兵两万奔关口来,今夜或在随州城外宿营!”
“随州距离此地不过三十里,最迟明日晌午便到”,夏侯霸策马至关前,正要步行上山,却见一方百米土黄色方石凭空扑面而来,青翠色草木点缀其上,仿佛一只巨虎迎面咆哮,自山头狂奔而下,高高跃起正向面门扑过来一般。
夏侯霸被这猛虎的起誓身形一怔,愣了片刻,忽得手上缰绳猛地一紧,那战马嘶吼一声,不安地挣扎起来,将夏侯霸从震惊中拽醒过来。
“将军,此巨石足有百丈长短,正从山崖处凭空伸出,形似猛虎跃出,故此地唤作老虎嘴”,守关校尉忙上前拍了拍战马,一面将战马安抚下来,一面在前引路向夏侯霸道:“于此巨石之上可观察前后十里一草一木。”
“真乃绝地也!”夏侯霸登上巨石,“北面山谷尽在虎目之下,待逆军尽入谷中,断其退路,敌将可擒矣!”
且说汉水向南,山间小道上,两支蜀军轻兵疾行,数日至新城以南席景山。
“高将军,按照探查此处便是席景山了,从此处向北三十里便是新城”,范夷摊开一张地图向高翔道。
高翔唤来军中向导,几人在灌木丛拢住的空地上商量了片刻,高翔手指向北面道:“如此便按照伯约之计,你我各领一支兵马围住新城。”
于是高翔、范夷两军就在山中扎营休息,分派铠甲、干粮,至入夜时分,全军披甲,分作两支各向西北、东北进发。
为了山间行军,轻兵奔袭中士卒只带短兵、步弓,铠甲、戈矛及粮草皆由军中骡马驮运,铠甲通常也只配备在最精锐的先锋部队中。在临敌前,再分发铠甲、戈矛及随身干粮到军中。
蜀军逼近之时,新城太守府中,何晏却已喝得酩酊大醉。
原来何晏本为曹爽亲信,却被司马懿高官厚禄所诱,暗中向司马懿传递曹爽行动。在洛阳乱局中,何晏先是进言诓骗曹爽赴四方馆危局,后又巧言引导曹爽妥协向司马懿束手投降。
何晏原以为将凭此封侯拜将,却被司马懿以保全名声缓图之的名义调出朝堂,到新城之地担任太守。
“太守,此城虽小,却扼守东西”,一旁副将巡查城防来报,将巡守令交予何晏道:“襄阳陷落以来,蜀汉必定图谋打通汉中与襄阳一线,上庸、新城地处两地必经之道,宜早做安排,加固城防。”
“汉中、襄阳据此数百里,上庸又无急报,哪里来的蜀军?!给本官退下!”何晏将副将喝退,只留下歌舞在堂中。
曹爽伏诛后,桓范、邓飙等一众曹爽亲信门客、亲随皆被牵连诛杀,只有自已保全无事,自已暗通司马懿的传言便在洛阳愈演愈烈,以至无人敢相交,每每上朝、出游皆被侧目而视。
而司马懿对此非但没有澄清,反以朝中议论纷纷,若再擢升恐被诟病为由将何晏调出洛阳。“若非我从中运筹,司马家岂能取曹氏江山?如今用之即弃,形同敝履尔!”何晏饮尽杯中酒,口中喃喃,趴在案上嘟囔起来,“吾此生将困于此弹丸之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