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秀:“不,背小姐...”
她俩大声合计,好像如玉是家里的牛马,没有耳朵嘴巴,任凭她们随意差使呢!如玉冷声道:“你们各个浑身臭哄哄的,谁答应背你们了?夜深了,快站起来走啊!”
冬秀久未进食,酸软疲累,精神恍惚,虚空地摆摆手,有气无力道:“你...求你把我家小姐带走吧...”
宝莲被如玉嫌弃,不免低头闻了闻自己身上的气味,原来狐貍洞的腥臭味之上,又添了一层汗臭味,这简直是前所未有的屈辱...自己何曾这样落魄过?此时夜里本就危险,还要被他这样驱赶催促、冷言嘲讽,她指望着他又不能回击半句,这两日的压力悲愤全化作一腔委屈,“哇”地一声大哭起来,越哭越委屈,越委屈越哭,直到一发不可收拾。
见小姐哭得伤心,冬秀也跟着哭起来。
如玉搞不懂她们心思,自己又不会哄,站在一边手足无措,意识到可能自己说错了话,小声求饶道:“你们...刚才不是好好的?...我...我不是故意的啊...我道歉好不好?对不起了,对不起...别哭了好不好?叫人听见,还以为我欺负你们两个小姑娘...哦,这山里也没个人...那...就是让狐貍、兔子什么听见也不好啊...”
听到“狐貍”,冬秀哭得更甚。
如玉抓耳挠腮,蹿到树上,朝远处四下张望一番,指着前面不远处,如获救星般开心道:“前面不远有条小溪吶!我们去那边生火歇息下,好不好?你们饿不饿?我...我抓鱼给你们吃,好不好?”
冬秀小丫头哭声戛然而止,泪眼婆娑地抬头问道:“你会烤鱼吗?”
如玉点头如捣蒜,求求了,这大晚上的,山里有两个女人哭成这样,简直比精怪还吓人吶!
冬秀将宝莲扶起,开心拍打道:“小姐,你听见吗,我们有鱼吃!”
宝莲发泄一通,也有些哭累了,看在他言语认错的态度这样诚恳,冬秀一副饿慌了的可怜样,罢了!
果然不久便到溪流旁,如玉生火取暖,而后挽起裤腿和袖口,径直跳进溪流,努力抓鱼去了。
宝莲坐在篝火旁,更觉得衣衫臭味升腾,怎能继续叫他嫌弃呢?看着眼前的溪流静谧,内心再忍耐不住,小声吩咐冬秀:“趁他在上游忙着捉鱼,我快快去附近水里洗个澡,你千万替我睁大眼睛看住他,莫叫他回来偷瞧了!”
冬秀点点头:“好,小姐你快去快回,我在这里看着他。”
宝莲轻解衣衫,埋身溪流,顿觉混身冷冽,但比起被他嫌弃脏臭,她宁愿忍受这溪水的刺骨。
夜幕掩盖,宝莲逐渐大胆,将内衣也尽褪,任凭长发被溪流冲刷如瀑,漂覆于胸前微遮而已。长发顺溪流而轻摆身前,这一刻如同鱼儿,自由而爽快。她却不知小丫头冬秀,已在篝火旁眼神涣散,终于渐入了梦乡。
“啊,衣服!”
内衣本在水中褪下,攥握在手中,但一时大意,手间松动不察,轻薄衣衫顺流而下,她又不便在溪中赤身站起去追,只能眼睁睁看着衣衫越漂越远。
如玉闻声发现,急忙凫水而下,前来搭救。如玉本是女子,本能没有避讳,却吓得宝莲瞬间闭气,挣扎向水下伏身隐藏,不料这一举动恰被如玉误会她已溺水,更索性泅水入底,毛手毛脚将她从水下托举出来。
宝莲被他从水下抱起,更羞愤崩溃,手脚并用,推搡踢打,试图滑脱,如此一来,如玉以为她落水惊慌,更加紧抱强制。宝莲情急中豁出去,双腿胡乱扑腾,终于挣扎翻身,将如玉蒙头按进水下,拼力不让他从水下再钻出。身子已被他毛躁摸到,万万不能再被他看光!
如玉被憋在水下,差点倒不过气,惊以为自己碰到落水者惊慌拖拽,那便不但救不了人,反被连累吞没,不得不用力一挺,又反身将宝莲压进水下,自己才钻出水面大口倒气,而后朝水中不断扑打的宝莲大吼一声:“不想一起死,你就冷静点!”
而后也不管宝莲会不会恨自己,一个水巴掌拍在宝莲白花花的大腿上,宝莲被他这一打,又羞又怕,瞬间卸了劲,老实了下来。如玉将宝莲从水中扶头兜起,宝莲亦大口倒气,而后抱身闭眼,只管大呼大叫:“啊!你还看!!”
如玉正在看漂到下游不远处那衣服,所幸绊上了一块石头,还追得回来,也气得大叫道:“叫什么!不就是件衣服!至于这样惊慌?”说罢,安置好她在水中浅处坐定,转身又向下游去追那衣衫。
唉,在宝莲心中,自己今夜可算清白尽毁!趁如玉去追衣衫,朝岸上大喊:“冬秀!救命!”
冬秀慌里慌张赶来,将岸上外衣急忙披盖宝莲,接她上岸。
宝莲羞愤难当,对冬秀撒气骂道:“死丫头!今夜你害死我!”
冬秀自觉有愧,但应付小姐也有一套办法,嘟囔道:“这溪水这么浅,哪知道小姐你会溺水呢?”
宝莲气道:“我...我那是溺水吗?”
冬秀:“那刚才总不能是小姐你抱着他游水玩闹吧!”
宝莲:“我...就是浅水才害人,我那就是溺水了!”
冬秀:“就是,太危险了,小姐快坐下烤烤火...今夜幸亏有他在啊...都怪冬秀我不会凫水...小姐你打我骂我吧!”
宝莲气她,却从不舍得出手,裹紧臭哄哄的外衣,恨道:“白洗了!我...我再没脸见人了!”
冬秀低头,自认有错,不敢再搭话。
待如玉拎着湿漉漉的衣衫回来,冬秀自告奋勇,将他拦住:“你别过来,把衣服给我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