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家兄弟赶出来时,刚想靠前,却被季三川一掌内力掀翻在地:“亲兄弟打不起来,在旁边护法!”
孙掌柜搀扶着拓跋英走出来,封彦卿来不及对拓跋英喊话,已被季三川控在掌下。
慕容凤飞与季三川两人各无保留,传功至尽,以至黑发变白,容颜衰老,体型枯槁,精力渐被抽空一般,回复寻常老人的样子。
拓跋英本想偷偷离开,见到慕容凤飞从精神矍铄到衰老萎靡,再也忍不住,哭跪在地上:“阿莫!停下...”
慕容凤飞终于停下,吐出一口黑血,倒在一边。
季三川急忙收手,颤颤巍巍去扶慕容凤飞:“师妹,你这辈子为何总与我过不去,这样闹到两败俱伤,又是便宜了外人!”
慕容凤飞虚弱道:“于你是外人,于我未必。”
敖起与彦卿两人猛然被传入云隐内功,消化不顺,此刻鼓胀得像两只皮球一般。
“三哥,我好难受...”敖起先晕了过去。
封彦卿此刻肿胀,使不出轻功来,心急去救敖起,也吐出一口黑血来。
“封彦卿!”拓跋英被许家兄弟扶到他身边,担心道:“孙掌柜,快想办法救他们两个。”
这等情况下,她也不愿向慕容凤飞开口。
慕容凤飞见她果然对封彦卿看得比性命还重要,笑道:“呵呵,我果然没有料错...孙掌柜你过来。”从袖口甩出一小瓶丹药给孙掌柜,嘱咐道:“不必惊慌,季三川的功夫本就更霸道些,他又不像那敖小子心无挂碍,内火虚旺,这口血吐出来也是好事。”
她如此说给孙掌柜听,其实是为让拓跋英听了安心。
孙掌柜为封、敖二人咽送了丹药,果然真气游走平顺,肿胀渐消。
“你...怎么样?”拓跋英远远询问慕容凤飞。
慕容凤飞笑着点了点头,刚才听到她唤自己一声“阿莫”,这一回就算武功尽失,也是值了,此刻虽然别扭,但仍听得出拓跋英对自己的关心,已是欣慰,不再多求,转身哄骗季三川:“老东西,还不快解救你女儿?”
季三川撑着她,此刻却清醒:“昨日我疯癫之时,你骂我痴心妄想;今日我清醒得很,你倒反过来骗我。她是拓跋的女儿,我凭什么救!并蒂蛊虽是我养出来的,但她身上那个却不是我种下的,这事可赖不着我,我看,就让她和那沙月狗屁世子一道死了才清净,你我二人好好过日子,再生一个就是!”
“呸!老东西,你也不看看我多大年纪了,你不要脸,别捎带我!”慕容凤飞从他身前挣脱开来。
季三川嬉皮笑脸:“那...那咱们就收这两个小子当义子!他们平白得了咱俩的真传,也该孝敬孝敬。”
料他此刻残余的武艺,再飞不出这小雀岭,也打不过此间众人,慕容凤飞不再同他演戏:“季三川,随便你清醒还是糊涂,今日你不解了我女儿身上的蛊毒,我便杀了你!”
季三川:“师妹,你要为了拓跋的女儿杀我?我与你才是青梅竹马,你为何总是背叛我?拓跋该死!”说着,拾剑向拓跋英刺来,众人始料未及,只有封彦卿瞬间挡在拓跋英身前,替她受了这一剑。
“傻小子,你倒是挡啊!你白得了他一身的武艺!”慕容凤飞在后惊慌道。
拓跋英被鲜血溅到,亦惊慌失措:“你还手啊!”
因那季三川此时武艺低微,这一剑并未伤及要害,封彦卿忍着疼,闷声说道:“他将毕生武学传于我,我怎能对他还手?”
季三川被慕容凤飞刺激得又疯傻了起来,上前抱住封彦卿:“你是谁,我为何要将毕生武学传于你?还给我!”
慕容凤飞见状,索性回道:“他是你儿子!哪有老子给出去,还要回来的!”
“师妹,你给我生了个儿子?我季三川有后了?哈哈哈哈!”季三川疯癫起来似乎谁都不认识,但唯独认得慕容凤飞。
季三川:“你是谁,为何抱着我儿子?他们又是谁?”转瞬有些害怕似的,藏在慕容凤飞身后:“师妹,这王宫里坏人太多,不是咱们该待的地方,咱们走,我带你回小雀岭。”
慕容凤飞叹了口气,拍了拍他,如同昨日,连哄带骗:“师兄,这里就是小雀岭,我与你早已隐居在此。今日他们都是送儿媳过来的姻亲,儿媳中了邪蛊,你快替她解了,免得你我日后抱不上孙子!”
季三川望了望孙掌柜,看他年纪与自己相仿,像是亲家,欣喜道:“抱孙子?哈哈哈!要解,要解!”
封彦卿与拓跋英此刻面红耳赤,孙掌柜及时插话道:“多谢亲家肯出手相助啊!”
“诶,都是一家人!”季三川笑得慈祥起来,解蛊,他自是在行,上前绕着拓跋英转了一圈,在头顶、颈后各点一下,便叫拓跋英晕了过去,转而问孙掌柜:“她先中过散筋丸?”
此事,许家子弟曾听说过原委,将郡主在断龙谷遭遇讲出。
封彦卿在旁,恍然大悟,原来那红衣女子竟是拓跋英?难怪天龙寺外,她要杀了薛家兄弟,自己却蠢到帮恶人说话!她常说自己为人模糊、识人不清,倒一点没错。
季三川:“那散筋丸本是我早年隐居矿山时炼着玩的,后来不知落在何处,竟被人拾去...不过福祸相依,中蛊之时倒是也当下化解了几分,否则我也无可奈何啊!”
孙掌柜命许家兄弟将段立文抬了出来,急问道:“这么说,有解蛊之法?”
季三川看了看段立文,已气息渐近衰竭,十分棘手道:“唉,我季三川养的蛊,从不留后路,因此这并蒂蛊不同于寻常情人蛊,他二人体内早已养成了一对雌雄蛊虫,除非宿主双双身死,否则不会离开。来求蛊的多为苦命男女,若有一人相负,另一人无能为力之时,便以自戕拉人共赴来生的。这沙月世子出身富贵,怎么也这样想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