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从听令,往外冲出。
窝阔儿仍担心:“快!别叫他跑了!”
以窝阔儿部那些随从的身手,等他们跑出屋外,屋顶那人只怕早已遁去了...宗珍是赌,赌那些黑色的乌鸦会出手。
屋顶一阵窸窣,似有人绊了脚,“扑通”一声栽下来,而后一阵打喊声,窝阔儿的随从押着一人入内,正是先前偷偷溜出主事厅的阿绪隆的弟弟。
“混账!”达尔孜上前狠狠抽了一巴掌。
窝阔儿:“我认得这小子!达尔孜,你我刚才可是亲眼所见,当着众人的面,你该给我父子一个交代!”
大巫闻讯,匆匆回来,见灵蛇已被斩落在四周,急道:“这...这恐怕...”
窝阔儿揪住大巫衣襟,怒不可遏道:“恐怕怎样?我儿性命攸关,你却还要休息,你当得狗屁大巫!”
宗珍上前推开窝阔儿:“你搞清楚,谁在杀你儿子,谁在救你儿子!”
窝阔儿恍惚悲恸道:“大巫,我不该...窝阔儿向您告罪...我老来得子,求您务必救醒我儿,就是拿我的命换,我也愿意!”
别驿众人,只有窝阔儿在意别古津的死活。
大巫惊魂甫定,气息虚弱:“灵蛇已断,再续养恐要些时日啊...”忽得想起什么,问宗珍:“昨日你给我喝的那药水,可还有?”
宗珍摇摇头:“就只得了一小瓶,还是那病秧子喝剩下的。”
大巫:“若能有那药水的配方,或快些。”
窝阔儿拉住宗珍:“我知你与我儿一般,都受了委屈,只要能救回我儿,我替我儿消了这门亲事,绝不连累你。”
宗珍想了想:“此事倒也不难,有个人或许知道,我求他就是。”
窝阔儿感激涕零:“珍主事,我儿的性命,全托付你了!”转而朝达尔孜骂道:“难道还要包庇阿绪隆!他毁了我儿好端端一场亲事,如今还要我儿性命,莫不是欺我族无人!”
达尔孜无奈,吩咐先前那帐房先生:“罢了,去将人带来!”
宗珍将大巫妥置,起身外出寻封云,经过阿爷身边。
达尔孜:“何置于此?”
宗珍回头,见阿爷仿佛一瞬间苍老许多,她险些又要不忍心,所幸早已看透阿爷,笑了笑:“阿爷选了我,就莫要三心二意了。”
......
如玉正想趁别驿忙乱,无人在意时,带宝莲速速离去。
宝莲不解:“云哥,何不等珍姐姐忙完,告辞一番再离开?”
如玉边帮她收拾行李,边催促道:“莲儿,你该知道我采办马匹是假,一万两不是小数目,若不是出了别克津这事,看在你喊她一声珍姐姐的份上,我们早该走了!只怕她今日与八大帐房对过生意,反应过来,你我二人就走不出去了...”
宝莲犹豫:“可...也不找干娘了么?”
如玉:“她许是为了避开宗珍,绕道星海,往雾原去了,我们快些走,说不定能在雾原碰到她。”
宝莲便也不再犹豫,收拾行装,随如玉往封云处汇合。
刚走到封云住处,却迎面看到宗珍风风火火赶来,如玉急忙拉着宝莲藏在拐角。
“隋大哥!”宗珍咚咚拍门,好似有急事。
封云匆匆应门,却不迎她入内,而是顺手于背后将门合上,同她站在门外讲话。
宗珍疑惑道:“里面藏着人么?外面冷,何不进屋说?”
封云:“你昨夜变卦,今日又突然喊我隋大哥,我吃不消...今日让你进屋,我在我夫人那里可就真说不清楚了!”
宗珍笑道:“哈哈,我阿娘看人真准。罢了,我也是有急事,将你们雾原军造血活气那药水的方子给我,我要救人去!”
封云:“什么造血活气的药水?我怎么知道方子?”
宗珍凑近,小声道:“你果真不知道?阿娘说,你不是逃兵,便是叛将。我看你这一身武艺与对边关诸事的见解,绝不止是个兵...不妨告诉你,房梁之上就有那病秧子的人,我只要随便给你安个身份,比如...三太保?你说,他们会不会动心,下来抓你?”
封云惊讶于她知道老三彦卿流落在外一事,转而想起她阿兄是宗绰,便也明白几分。倒不是惧怕房顶之人,只怕消息被误传回阿史那羽营中,反而惹阿史那羽将那晚刺杀一事怀疑到自己头上,便就连累了彦文。
“你也不看看我的年纪,比三太保大上多少,他们哪有那么蠢?你要救那别古津,我倒也乐意成全你,但要答应我一个条件。”封云从容道。
宗珍退后一步:“你又要钱?我没钱了!”
封云摇摇头,小声道:“我已赚够了钱,不想再费力往雾原去了,我要带走窝阔儿部的马匹。”
难怪他昨夜回来便找云掌柜问马匹的事,亏得那云掌柜还以为他要问责一番,不敢直说。怎的,绕来绕去,赔了钱,还要赔了马么?宗珍斩钉截铁拒绝道:“不行,这回不行,你若要,便等开春后那一批吧。”
封云不打算让步:“那便等我从雾原回来再救人吧。”
宗珍:“你...趁人之危!”
军中事大
如玉只听到了他二人前面所说的方子,而后的话,则因声音太小并未听到,但见宗珍态度大变,甩脸而去,料是他二人又闹掰。
待宗珍离去,如玉和宝莲二人才紧步上前。
封云匆匆将二人拉进屋内,甫一合门,便从后将宝莲敲晕。
如玉扶住宝莲,不解道:“莲儿昨夜顶撞你,你也不至于...”
封云:“啧,我怎会跟她过不去?只是她白日黑夜的黏着你,我有事同你商量都被耽搁了,只能让她先好好睡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