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彰撇着嘴:“啧,这么急着挨骂去?”
如玉也逗他:“真是有了媳妇忘了我呢?”
彦文揪了下如玉的耳朵:“小玉想当娘了?”
封云远远咳嗽一声,彦文才严肃起来,上前行礼:“老将军可好些?义父为我受苦了!彦文回来了!”
封云上前扶起:“唉,难能你沉得住气,在他手下撑到今日。”
彦文解释道:“起先确实骗过了阿史那羽一时,但还未等我寻到时机动手,宗珍便以下虎啸岭策应之功揽获重用,而后与其阿兄宗绰逐渐成了他的左膀右臂。自宗珍出入营帐,风头便压过宝莲珠,我也被其屡屡戳破拆穿,再无可下手,但不知为何,阿史那羽明知我有不臣之心,却并未苛待我,只将我塞进宝莉珠帐中…”
封云:“因我,宗珍险些害了你,你如今回来,我也算放心。你去与宝莉珠见一面吧,以后不知何日才能再见了。”
彦文顿了顿,跪地叩首道:“义父,她已无处可去,可否…可否准我将她留在身边?”
如玉急忙上前:“四哥,你与她已经?可她自被我们带回,便在帐中日日朝天骂你…”
彦文求情道:“她不知我们早有商量,还以为我是雾原军叛徒,不愿换我回来受死罢了。”
如玉:“四哥你糊涂啊,她心中,不止有你。”
彦文:“她心中,有我便够了。”
如玉:“那他呢?他可是看中了宗珍,便舍弃了自己的妹妹?”
彦文摇头:“以我对他这些时日的了解,他并非无情无义之辈。宗珍劝他以我换回宝莉珠,他却说与阿史那桀终有一场死战,不愿再让宝莉珠涉险,宁让宝莉珠随我留在雾原军,也为显他与雾原长久合作的诚意。”
如玉还是觉得不妥,摇头道:“四哥,你明知道,他这些说辞不过是说得好听,到底还是为了草原王位,为了他自己…以你的聪明,你怎会听不出…”
彦文低头:“…就算我也自私吧。阿史那羽身边的位置迟早是宗珍的,宝莉珠终有一场伤心,不过提前些,何况她不是没有感觉,阿史那羽的心根本不在她这个妹妹身上…”
如玉不再多嘴。
封云吩咐封彦彰:“老四此时还不宜在军中抛头露面,派人悄悄将他与宝莉珠送上山中避世,待我复起之日,再将他二人接回。彦文,你可愿往?”
彦文:“愿往!多谢义父成全!”
彦彰将彦文衣帽遮住,带他和霄云先行回营安顿。
封云远远望向山顶。
如玉:“他不肯下山,许是在等你上山会面。宗珍定是随军等在山后,以策万一。为你底气,我也会带人等在此处,你只管放心上山去。”
封云上山,阿史那羽下马。
二人立于山巅,交谈许久,直至太阳西沉方分头下山。
封云牵凌空而回,只是少了凌空颈上那半枚弯月玉佩。
如玉带人苦等,担心不已,见他下来脚步还算轻快,独自上前接应:“如何?”
封云点点头,笑了笑。
如玉雀跃道:“你们相认了?”
封云却摇摇头:“他说,他此生只有一个母亲,便是阿兰王妃。”
如玉:“这…那你…”
封云:“母亲生而不养,他心有怨气,何况他此时在草原上要图大业,血统上绝不可有外道…他身姿瘦弱,意志却坚定,很像母亲…”
如玉皱着眉头,听不出到底结果是好是坏,隐隐有些担忧。
封云看出她的不安,笑道:“不过,他答应我,只要我将火药如期送出,护宝莉珠此生安康,他此生不再入烟。”
如玉:“好似他一定会赢了阿史那桀似的…”
封云:“我信他会赢。”
如玉:“诶?你这小半日,对他好似改观许多呢!”
封云:“呵呵,他虽言语间生疏,却定要带走母亲留给他的那半枚玉佩…也阿兰王妃临终前,曾要他承诺,此生不得与雾原封家军为敌。”
如玉慨叹道:“是啊,阿兰王妃定是极懂母亲的。”
大战过后
十天之后,阿史那羽于羌厥西北部与阿史那桀展开了最后一战,火药爆炸之声,响彻北境。
陇州山谷,一处鸟语花香地,四太保封彦文正蹲在屋顶修葺新盖的房屋,听到北境传来巨响,将宝莉珠急忙从屋中唤出:“快听!你七哥的火药将西北部炸得震天响!”
宝莉珠:“你怎知不是阿史那桀的火药?”
封彦文:“呵呵,你觉得,宗珍会不会对金标兀那批硫铁矿做些手脚?你听…嘿嘿,这一声闷屁,才是阿史那桀的。”
宝莉珠叉着腰,摇头道:“你倒与那宗珍是一路货色!”
封彦文:“嘿,我若经商,必定富甲天下,将你养得白白胖胖。”
宝莉珠:“谁要白白胖胖?唉,只要她为七哥筹谋,便是强过我的,但愿七哥得偿所愿。”
封彦文将屋顶一块碎瓦朝院子里的宝莉珠丢下:“你管管我吧,今日若还补不好这屋顶,就我这身子,万一夜里着了凉,你可别怪我没力气…”
宝莉珠躲过碎瓦,气呼呼地三两脚窜上屋顶,揪住他的耳朵:“我们草原人又不住这种房子,若是我会的,哪用得着你上来?你倒气性大起来了哈,别以为我跟着你,你就能当家做主了!你是我的奴隶,我不准你偷懒,你便偷懒不得...今日...今日必须修好!”
封彦文求饶道:“你让霄云评评理,它自回来就好生休息了几日…你可让我歇着一日了?”
宝莉珠瘪了瘪嘴,将封彦文抱下了屋顶,无奈道:“好了好了,那屋顶…我来就是,你们烟朝男人就是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