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
尽量平静的吃饭,不,是真正平静的吃饭,或许是早就隐约预料到有这样一天的缘故吧,当事情真正到来时,与一直以来内心饱受的煎熬与恐惧不同,春迟反而不可思议的放松了……
——因为已经有了决定,所以不再需要纠结。
唯一有点麻烦的,就是这个非要跟上的敏锐执行官了……
不过这个念头也只是在脑海中一闪即过就不再考虑了,毕竟,哪怕再谦虚的说,对于妹纸这个战斗力爆表型选手,这个世界的人类也还是太弱了。(……)
索性就微笑着看狡啮吃饭。
明亮到有点虚幻的灯光下,狡啮不服管教的黑色短发微微下垂,在他白皙的俊秀脸庞上打下浅淡的阴影,他的睫毛浓密纤长,鼻梁端正挺直,平时总是严肃抿紧的唇,此时正规律的咀嚼着。
男性大口大口吃东西的样子虽然谈不上优雅美丽,然而,却别有一番生气勃勃、毫不拖泥带水的利落帅气。
窗外满城阑珊的灯火与室内明彻的光线交织在一起,柔和了男性周身的冷肃线条,让他整个人像是收印在某张朦胧的暖色调老照片里。
春迟看着看着眼睛就酸了,看着看着就忍不住翘起嘴角。
——这就是狡啮慎也,是她最心爱的人,是她的男朋友。
猛的侧过头收敛了自己几乎控制不住要奔涌而出的泪水,无视佐佐山若有所思的打量眼神,再次转过头微笑着看狡啮。
真是的,还真是怎么看都看不够呢……这该怎么办才好……让人忍不住就想更自私一点呢!
刚这样想,就看到狡啮抬起头带着憋不住的笑意看她:“呐,看的还满意吗?”
春迟就老老实实点头,眼睛柔的仿佛可以漾出水来:“不能更满意了。”
“喂,慎也,你上次的求婚还算数吗?”
少女盈盈笑着,眼睛明亮的好像水洗过一般,语气也是轻松的如在唱歌,然而狡啮却愣住了。
“不会吧,难道真的就只是随口说说而已?”仅仅一个迟疑,就让她皱起了挺秀的鼻,眼角泛起了细碎的泪光,满脸失望的样子看上去既娇气又可怜。
狡啮摸摸自己的西服内袋,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她继续撒娇道:“我后悔了,我想现在就嫁给你。”
边说还边拉住了狡啮的袖口。
狡啮不禁叹了口气,苦笑着摸出那个他已经随身携带了很久的小盒子,拉开椅子,走到春迟身边,单膝下跪,直视着少女如星辰般美丽的双眸郑重的说:“槙岛春迟,你愿意嫁给我吗?”
“……”春迟再次侧头,眼角拼命的向上看才勉强抑制住今晚一直不受控制的泪腺。
过了一会儿,才声音很轻很轻的回答:“我愿意。”
狡啮就把戒指给她戴上,自己站了起来,看着这个极为反常的少女,摸着她的头发抱怨道:“下次怎样也得给我个准备时间啊……不,没有下次了。”
说到这里他皱了皱眉,如琉璃般透彻的烟灰色眼眸中闪过一丝忧虑,想要说些什么却又顿住了,大手在妹纸头上胡乱揉了两下,才说:“只要你不嫌弃这个求婚仪式简陋就好。”
春迟就仰起头很深很深的看他,过了一会儿才“噗”的一下笑出声:“女人总是有想要发疯的时候的。”
她摸了摸那个看上去极为简单素雅的银色指环,转头对叼着根烟目瞪口呆望着这边神展开的佐佐山说:“佐佐山先生,你可以帮个忙,做我们婚礼的证婚人吗?”
此话一出,不但佐佐山,就连狡啮都惊了。
他猛地抓住了春迟的肩膀,皱着眉问:“春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春迟就偏着头,表情很轻松的回应:“我想嫁给你,迫不及待,一秒钟都不想等,不行吗?”——生在女性能顶半边天、女汉子当道的现代,妹纸虽然没实践过,但这等逼婚之词那是手到擒来。
狡啮不禁皱着眉不说话,春迟就站起来,双臂抱住他的脖子,撒娇道:“配合一下吧,我亲爱的夫君大人。”
又轻又柔、又娇又甜的一句“夫君大人”让狡啮彻底哑音,于是在一阵不安与迷茫中,就被妹纸拉上了公安部大楼的顶层。
此时这场简单婚礼的新郎新娘包括证婚人全部都是规整的黑西装、黑皮鞋、黑领带,这一身打扮参加葬礼是没问题,举行婚礼就未免有点太离谱。
更不幸的是,在这个浮夸时代依然坚持老牌范儿的三人,因为衣服都是特意选择不能投影的纤维制作,所以哪怕此时就是开投影都没办法变化样式。
不过,这个婚礼本身就太简单。
没有红地毯、没有礼服、没有鲜花、没有香槟塔、没有亲朋好友的祝福,只有一个浑身上下一点正形都没有的执行官充当证婚人。
所幸,似乎只要这样假装一下,春迟就已经满足了。
他们甚至都还没进展到在证婚人见证下说出婚礼誓词,妹纸就好像已经尽兴了玩腻了一般,嘟囔着要回去休息了。
狡啮当然是无奈的配合她折腾。
把佐佐山送回宿舍,春迟就拉着狡啮回他们自己的小窝休息。
亲密的一起洗澡、缠绵的接吻、尽情的做/爱,当真正开始休息时,时间已经是后半夜了。
浅淡的月光将这个春迟曾经精心雕琢过的卧室淡淡笼罩,当狡啮睡下后,春迟侧躺着看他很久,才从床上爬起来,开始整理东西。
因为狡啮对她根本不设防,所以连妹纸给他喝了掺有安眠药的饮料都不知道,此时睡得正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