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冰冷,吹面生寒。
西山村数百里外,一处高山山顶上。
看着前方黑暗无底的天穹和茫茫山峦,宁争脑海中不由响起玄机真人的话语。
“仙途浩渺,任重而路远...只靠天地之间的灵气修炼远远不够...法宝,福地,机缘,气运...掌握多少,决定你仙路能够走多远。”
通过鸿远斗剑法会,宁争其实已经感觉到了,固守一地,埋头修行的弊端。
此番离开宗门,既是机遇亦是挑战。
一种难以言说的憧憬和悸动洋溢心间。
忽然。
一道黑色玄光从袖口飞了出来,宁争微微一愕,旋即现出一丝微笑。
那黑色玄光化为一尺许大小的黑猫。
“小黑,你的伤完全好了吗?”宁争双手抱住小黑,看了看它后背的皮毛,乌黑发亮没有半点瑕疵。
“喵!”小黑得意的叫了一声。
虽然外伤已经无碍,但小黑的境界,却是跌落到了妖修第二境九层,相当于人类命泉境九层。
凶兽九婴的全力一击,完全承受下来,痊愈已经是万幸。
若是当初不是小黑替自己挡下那一击,就没有现在的自己了。
日后定要找些天地宝药,好好的补偿小黑一番。
抚摸了几下小黑光滑的皮毛,宁争便把它放到肩上道:“小黑,以后就我们两人一起闯荡江湖了。”
“喵!”小黑叫了一声,忽然从宁争肩膀上站了起来,两只暗金色眸子,望向前方。
循着小黑目光望去,却见不远处山谷中隐隐有血红光芒和黑气冲天而起。
梼杌以天下怨念,魂魄,阴灵,煞气为生,能够引起它注意的非阴即邪。
“小黑,我们去看看。”宁争低语一声,化为一道青光,飞了过去。
无名深山,一块山间空地之上。
一名年约十八九岁的女子,手脚被捆缚在树上。
大片大片雪白的肌肤裸露在外面,只留下几块布条,遮住隐私部位。
只见她容颜娇美,雪白的脸上满是泪水,恳求道:“秦伯,你放了我吧。我保证不会把这件事情告诉爹,我随身带的宝物都给你。”
前方不远处,一个年逾七十开外,面容皱缩若老树皮一般的老者,悠闲的坐在一处篝火旁。
只见他咧嘴一笑,摇摇头道:“放了你?浊州东营许氏一族岂是我一个命泉境七层可以招惹的?云儿小姐你还是别费力气了。”
说着话,老者抬头看了看天色,浑浊的老眼现出两道诡异的邪光:“今日太阴,子时将至。
马上我便可以借阴尸‘得元化灵’,到时我们便可做一对仙尸夫妇,不老不死,不生不灭。
这不比你去那什么劳什子上阳仙宗当个普通弟子,要强得多吗?”
“‘得元化灵’?”妙龄女子似乎听到什么可怕的事情,俏脸没有半分血色,两只美眸中现出刻骨的仇恨,声音都有些颤抖道:“秦山,你敢如此对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哈哈哈,我的小娘子。做鬼好啊,我们马上就能做一对鬼夫妻。”秦山哈哈大笑,陡然面容一肃,道:“子时已到。我的小娘子,是时候了。”
说着话,秦山站起身来,剑指放在面前,苍声喝道:“九幽玄煞,地通灵媒。
阴尸处子,末元星葵。
行!”
话音甫落,秦山枯瘦如柴的手指,向前一指。
一头高约两丈,五官糜烂,四肢血肉模糊的血尸,赫然出现在年轻女子前方。
“嗷!”那血尸仰天厉吼一声,无数红光黑气以它为中心,向四周狂卷而去。
强劲的气浪,吹的周遭古木森林,剧烈摇晃,树叶乱飞。
那血尸张开只剩森然白骨的手爪,向着那年轻女子划去。
死亡阴影笼罩,年轻女子绝望的闭上眼睛。
五道红光伴随着黑烟,一晃而过。
遮住重要部位的几块布条落在了地上,露出赤条条,白嫩嫩的少女酮体。
“啊!”年轻女子发出一声绝望惊恐的惨叫。
“附灵!”秦山老脸激动的一阵抽搐,剑指一点眉心。
下一刻,一道白色人形虚影,自秦山身上飞出落在血尸之上。
血尸身躯颤抖了一下,原本两个黑洞似的眼眶中,光华一闪,竟是现出一双白色的苍老眸子。
看了一眼如同待宰羔羊一般的年轻女子,血尸口中流出绿色的粘稠涎水,低吼一声扑了上去。
眼看距离女子越来越近,血尸白色眸子中,尽是贪婪和狂热,仿佛已经看到了九天十地,任意遨游的未来。
蓦然。
一声冷喝,如晴天霹雳,从天而降。
“朱雀炎火印!”
嘭!
一声巨响。
金光爆射,火焰烧天。
两丈高的血尸,炸裂为无数碎块,向四周飞溅。
一道白色虚影,倒飞而出。
落在不远处秦山身体上。
噔噔噔噔。
秦山倒退数十个大步,方才拿桩站稳。
肋骨嶙峋的胸口,如同风箱费力的上下拉动。
好半天,秦山才颤颤巍巍的抬起手臂,指着前方,声音嘶哑的道:“你...你是谁?”
“要你命的人。”宁争面容冷冽,前世今生,杀念从未有现在这一刻如此炽烈。
如非亲眼所见,他从未想过世间竟然有人可以丧心病狂,灭绝人性到这般地步。
所以,他一出手便毫不留情。
十方印加上朱雀焰火,专克天下邪阴鬼祟。
“玄武铁山印!”
宁争大手向前一拍,十方印金光耀天,狂轰而去。
却在这时,一道黑光,后发先至,来到那秦山头顶之上。
只见小黑张口一吸,一道白光从秦山头顶被强行抽取了出来。
嘭!
一声闷响。
十方印砸在秦山身上,他那枯瘦的身躯,化为一堆血肉齑粉,爆裂开来,消失不见。
“小黑,下次没有我的允许,不可私自吞噬阴灵魂魄。”宁争点了点小黑的额头,肃然道。
“喵!”小黑点点头,又拿脑袋蹭了蹭宁争的脸庞。
其实这也不怪小黑,养伤这大半年,它几乎就没有吃什么东西。
蓦然。
“云儿师妹,害你的就是此人吗?”一个冰冷的声音无端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