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母教团的红袍使者在获得力量以后,她们中部分个体就被豁免了死亡,但有的还是会因被杀而死(由反抗天母教团的群体所验证),而这样的个体差异似乎是因‘平等’所引起,天母早已化身为天,而在天女飞升后,那庞大的意志真切地降临,牠遵循着某种规则对信徒进行评判——
信徒中受欺压者、不幸者得到更多的来自人类不变的母亲的爱,而真正被赐予力量的不仅是女性,还是具备强大心性者,但这只是表面,深层的规则还未被人类解析,无论怎样分析都还是显得太过于古怪诡异,因为不少信徒说他们早在多年以前就意识到了‘母亲’,然而直到现在他们才回归母亲的怀抱,似乎……
自从天女升天起,天母就正式开始延伸向人类的历史,从近现代逐渐入侵到遥远的过去,历史被模糊、改变,人类有了不变的母亲,牠既处在现在,也在过去和未来,无论如何无论何时人类都无法脱离母亲,于是一直被其所掌控。
天母变得愈发恐怖,牠的信徒群体还在不断壮大,而未有信仰于祂的人类恐惧、恐慌着,他们逐渐发现大地的变化,无数巨大的洞窟出现在地下,还有太多的‘茧’,它们悬挂在各处,随着风微微摇曳,发出窸窸窣窣如同低语的声响,而谁也不知道其中孕育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灰袍的信徒仍能出入于灰雾中,但他们已无法从灰雾中带出什么,灰雾中的一切都被改变了,或许他们只是借由天母的庇护而去灰雾里放风?实际上他们什么都看不到也感受不到,只是不会被灰雾影响。
有人提出成为那些存在的信徒并不是好事,因在灰雾中迷失的人和信仰天母的教徒外在表现几乎一致,都是会逐渐变得不吃不喝、沉默寡言,也许天母和灰雾之主有着共通之处,成为信徒和被转化所带来的后果一样,都是会变得不再像人。
但也有人提出异议,信仰天母后除了变得不吃不喝、能自由出入灰雾,但还有部分女性获得了力量,而且意志强大的人完全能抵抗所谓变得沉默寡言的影响,而且是大部分人都能做到意识清醒,而非像迷失的人那样仿佛内里的意识被替代。
……
实际上人类发现了部分真相,但是没有发现全部真相。
天女飞升,牠成为人类永恒不变的母亲,掌握人类的全部现在、过去和未来,牠暂未影响未来,而是向已成型的人类史延伸,以正在行进的现在为基点,逐渐向过去侵蚀,开启牠的‘大清理’。
一切罪、一切恶,一切不平等。
全都从过去反向地进行清理,从近现代向古代倒推,一点点地清除罪恶和不平等,清除具体的人,清除那些腐坏、带来病害的花朵,世界即是牠的花园,而牠有着至上的‘母亲’的权柄,随着清除的人愈多,牠反而愈加强盛,清理的速度还在不断加快。
世界上的人在变化着。
数量在变化,个体在变化。有时突然少掉许多人,有时突然多出许多人,有时出现了从前完全不存在的人,有时已存在的人完全消失、被抹除了存在,更多的人是被‘改变’,他们有了与之前不同的模样(不单指外貌,还有性格、人生经历等)。
就连天母的信徒也受到影响,灰袍信徒被精简了很大部分,而红袍信徒则更加坚定意志、力量也被强化,毕竟天母(天女)对待自己心爱的花朵很有点挑剔。
她足够任性也足够强大,对于不喜欢的花朵就从根部开始修剪,因她不止有母亲的权柄,还有天与地的权柄,她无处不在,贯穿整个人类史,甚至涉足远古时代,只不过她继承【快乐家】的意志,对恐龙不太感兴趣,清理花园,为此世一切终结之后的‘结算’减轻负担。
但她也留下了一些坏掉的花朵,看着人世间的戏剧上演。
于是王云所知晓的是——那些红袍信徒一直都在行动,她们惩处罪恶,原本万生万物都是天母的孩子,然而动物和部分植物全都隐匿于灰雾,它们主动地成为了灰雾之主的从属,所以在评判平等的机制下,她们只审判人类。
部分人身负罪恶、自相残杀,那么她们甘愿背负弑杀手足的罪恶,去清除罪恶,拯救更多天母的孩子。
(奇怪地,但也并不多奇怪。从前处于父权社会,女性所拥有的权利都是被赋予,审判的权利也理所当然地不属于她们,而评判了从古至今的不平等后,天母给予部分女性力量,也强制地将‘审判’交予了她们,必须由她们来执行。)
(而为什么形容‘强制’,因为她们认为自己拥有审判的力量是完全正确的,没有任何突兀,好像天生就该如此,没有任何一个红袍退缩,她们对于杀人这件事本身视若平常,没有一丁点的排斥或厌恶。)
人类对于天母来说,就只是任意摆弄的花朵。
“万千花蕊,
您是最慈悲的母亲。”
人世声声祷告,而披着‘万蕊夫人’形象的天女轻轻地笑,她当然最慈悲,她多么爱着生长在自己乐园中的花蕊,与他们耳语:
要成长为更好的模样呀,他们的职责就是繁殖和开花。
化身为天的母亲注视着他们,她的胸膛之上具有万千现象,她有无数双手臂足以轻捧起每一个自己心爱的花朵,她还会将整个世界重新孕育。
人类对神祇的力量还是太过于低估,因为自身存在太过于微小,所以就连对神的想象都是有限的。
在从前神未有降临时,他们认为自己族群是世界上的高等生物,因他们具备智慧,发展出了庞大的文明,于是自恃世界的统治者、掌控者,以如此身份改造环境,将那些动植物全都圈养和‘保护’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