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落地走进山上的大殿,一进门当即被一眼望不到头的牌位所震撼住,不仅是眼前,周围的四壁也都是。
每个牌位上都写着人名。
这还是有名有姓的,更多的是无名无姓的空白牌位。
殿内的正中央点了不少香,应该是不久前有人来过。
香火气在整个大殿萦绕,中间的香案上还放着不少未点的香,似是为后来者所准备的。
这次不需要前辈嘱咐,七个年轻人已经自动上前上香。
道宫筑基修士等他们上完香后,便从储物袋取了几根自己带来的香,他祭拜过后将储物袋里剩下的香拿了出来放到香案上,道:“我第一次来这的时候也和你们一样,什么都没带,香用的也是前人留下的。这次来我就专门多买了点,一为还前人的香,二为后人留香,如此方能香火不绝。”
七人似有所悟。
他们在大殿内祭拜完宗门先辈后,出大殿就见旁边有几座单独立出来的新坟茔。
少年人正奇怪这葬的又是谁,结果他们就在就在其中一座坟茔前看到了熟悉的雾凇冰枝。
那雾凇有一人高,枝桠全被冰花覆盖,宛如仙鹿晶莹剔透的角,好不漂亮。
“这不是……”那个散修那日折下的雾凇?
难道她那天折枝就是为了带来绥云山献给故人?
“这里这么热,那冰竟然都没化。”这里可不像南灵洲中间刚开春,还带着料峭的风寒,据说外洲就是沙漠,这里已经热得如盛夏一般。
有弟子很好奇,将自己放储物袋的雾凇取了出来,结果他还来不及用灵力防护,那冰块就已经瘦了一圈。
“你们看插枝的瓶子,那好像是个法器。”又有弟子有新发现。
他们靠近一看,发现果真是。
正因为那法器的存在,瓶中的冰枝才未有半点融化,并且往后法器在,这冰枝将永远存在。
他们下意识想看看被那同龄散修所特意纪念的人究竟是谁。
“云闲之墓。”他们没听说过。
“你看隔壁,轻晓舟之墓……为什么我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
年轻人的话吸引了旁边道宫筑基修士的注意,他不由过来一看,突然不知怎么就红了眼眶,“宗主?”他有点不敢相信,但一算时间,又不得不信,“原来您也在这。”
他上次来都没的。
当初他初进宗门,有一回被误关禁制当中,他以为他死了都不会有人发现,是宗主救了他;后来有次他犯了过错,也是宗主给了他补过的机会。
他刚练气没多久宗主就卸了任,听他们说她去了外洲寻求机缘,没想到再次重逢会是在绥云山。
记忆中前辈的面容已经越发模糊,但他仍旧记得当初她朝他伸出的那只手:“小家伙,下次可别乱跑了。”
眼睛不知何时已经变得泪眼朦胧,道宫筑基旋即又觉得宽慰,“知道您在这就好,我等道宫弟子当老绥云山。”
[181]第 181 章
七位后辈并未见过坟中的这位轻宗主,但此时也跟着莫名伤感。
他们听说过人族的黑暗三百年,从前那些只是记在史书里轻飘的文字,他们会感慨,却不会感同身受。可在刚看到大殿里那无尽的牌位之后,才突然真切感受到了光明的来之艰辛,以及他们肩上所肩负的是什么。
“道宫弟子楚幼青见过宗主。”在一位弟子带头行礼后,剩下六位弟子也惊醒跟着行礼,“道宫弟子杨笑笑/万里长/步飞鸿/涂辛/姚叶红/姜玉阳见过宗主!”
七人一同叩首,再起身时,他们的眼里都多了些为之守护一生的信仰。
道宫筑基见状,欣慰之余,从储物袋了取了七样东西出来:“这是我以前用过的一些灵物法器,今日就赠予你们,将来宗门就靠你们了。”
东西分完,他又带着七人将旁边其他的坟茔一一祭拜,在结束时,他们看到最边上的有一座奇怪的孤坟,上面刻着的单姓道友他们都不认识,不过既然葬在绥云山,他们也一并祭拜了一番。
祭完下山,有弟子看着那墓前还未融化的冰枝,有些奇怪道:“那法器放在那不会被偷吗?”
那可是法器,这里又不属于道宫的范围,周围总有路过的散修,肯定会有人会忍不住。
道宫筑基也考虑到了这回事,但……
“那是别人特意送给云前辈的,我们总不能移走不是。走吧,既然我们都没更好的办法,那就尊重别人的选择吧。”
在他话刚说完没多久,就有一散修路过,从天而降。他看到那插着冰枝的法器一喜,当场就将那法器摄入掌中。
道宫筑基正出手阻拦,却见那散修竟然诡异地凭空消失了。
看到这一幕的八人都是一愣,小辈们下意识手中武器亮了出来,而道宫筑基却是仔细感应了一下。
坟前的法器没有被拿走,刚才那散修也绝不是自己离开的这里,可那散修究竟去了哪里,他竟然都没察觉到。
唯一的解释就是在那法器身上。
他们刚才近距离祭拜云姓前辈时,有人触碰到了冰枝都没事,那散修是想将法器拿走所以才突然消失……
这种种迹象只有唯一一个可能能解释。
“阵法,那法器上应该有阵法布置,还好我们刚才没想着把那法器拿走,不然消失的就该是我们了。”道宫筑基说着心里疑惑就更深。
他在见到有人用法器供奉的时候其实就已经在疑惑供奉的那人是谁,竟然有如此的家底。那法器最少一阶中品,少说价值百块灵石。不过他见多识广,只当来者家底富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