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
听言,男人脸色沉了几分:“听话便是。”
云姝朱唇微张,感到了一抹沉沉的压迫感,她连忙颔首点头:“是。”
周身的压迫感消失,云姝松了一口气,便见男人抬手冲她勾了勾指尖:“过来。”
她眨眨眼,这一刻的迟疑清晰地落在了对方的眸中,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神色带上了几分温怒,从书案前站了起来。
云姝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愣在了原地。
下一刻,岑祁掐住了她的腰,迫使她与他贴近,在她耳边轻声喃喃:“阿姝,你犹豫了。”
“我……”
她想说什么,只觉下颌被修长有力的手指钳制住,嘴唇碰上了一片温热。
一阵痛感传来,云姝娇呼一声,眉心蹙起,惊慌失措地推开他。
娇嫩的唇瓣此时被嫣红的血色衬得更为夺目。
男人对于她的抗拒很是不满:“推开我?”
云姝看得出,他此时彻底被激怒了。
倒不是她故意推开他,可是……谁让他咬人的。
“怕我?”
虽觉得自己有理,但看着岑祁那副阴霾的模样,云姝眼睫轻颤,心中打起了鼓,莫名觉得脊背发凉。
他一步步上前,每走一步,她便往后退一步,直到后背抵到了木架,退无可退。
细嫩的脖颈被不轻不重地禁锢住,虎口往上压。
云姝被迫微微仰头,直视着那双黑沉沉的眸子,只听他说:“你也跟你爹一样,觉得我德不配位,是吗?”
云姝不懂他的思路,不过是迟疑了一瞬,他为何能联想到这么多?
但此时她也顾不上其他,鼻尖微红,示弱道:“夫君误会了,妾从未这样想过……父亲也不会这样想。”
“是吗?”岑祁看了她一会儿,目光又落在了那红得渗血的唇瓣上。
被血色点缀着,似乎更诱人了。
他想了想,低头吻了上去。
这次,他的动作很轻,慢吞吞将那股腥甜尝干净,才停下了动作。
云姝身子都有些发抖,唇上的伤口一开始疼,现在只觉发麻。
男人埋头在她脖颈嗅了一下,微张着唇,温热的潮湿感喷洒在她的耳边。
察觉到她似乎缩了一下,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阿姝,你要听话。”
“是……”
“记住,你属于我,不能升起任何忤逆我的心思。”他顿了一下,“云家,没事莫要过去。”
听言,云姝愣了一下,隐隐猜测今日岑祁的反常都与云家、与父亲有关系。
她沉默了一下:“可云家有我爹娘,是我长大的地方。”
男人黑沉的眸子看着她,淡淡道:“我说过了,你现在是我的人。”
云姝眼睫轻颤,应了声,岑祁才将她松开。
她犹豫了一下,终究是没再追问,她隐隐觉得不安,源头便来自于面前的这个男人。
岑祁没再搭理她,自顾自的又坐回了书案前。
“时辰不早了,回去罢。”
在原处站了片刻,云姝才想起自己此番前来还有另一件事。
书案前的人投来了疑惑了目光,她动了动,抬脚走到他的身前。
“夫君可是觉得妾上次做的香囊粗鄙,上不得台面?”
他愣了一下:“并未。”
“那夫君今日为何没有佩戴?”
云姝定定地看着他,执拗的想要一个答案。
她想了许久,辗转反复猜了许多可能,可只有亲耳从他口中听见,她才能稍稍安心。
岑祁沉默了一阵,道:“丢了。”
“丢了……”云姝神色松了几分,喃喃着,又问,“可是夫君今日上朝丢的?”
“嗯。”男人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夫人要重新给我做?”
云姝张了张嘴,轻言:“自然,妾做的定会比上次好。”
说罢,她福福身:“那夫君先忙,妾回院子了。”
见人走远了,岑祁才动了动,翻开名册,视线落在自己方才划掉的名字上久久未动。
若是卫钏在此,定会奇怪今日岑祁的好脾气,往常若有人以质问的口吻如此同他说话,早就没命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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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书房出来时,天已经黑了,云姝没让朝颜跟着,还忘记提灯过来,在院子里还不觉得,现在到了小道上才发觉周遭黑得可怕,唯一的光源仅是路旁挂着的一盏小灯。
想要回春华苑必须要经过这条小道,路上隔很远才有一盏灯,她不敢走了。
云姝独自一人缩在小灯旁,纠结良久,还是没有选择回书房去。
这处此时四下无人,正苦恼着,小道的不远处出现了一道脚步声,紧接着响起了芙蕖的声音:“夫人?”
看见果真是云姝,芙蕖提着灯忙快步走了上来。
“芙蕖?你是何时回来的?”
“刚回来不久,朝颜本来想来寻夫人的,被我拦下了。”
说着,芙蕖笑了笑:“奴婢送您春华苑。”
有了芙蕖的陪伴和她提着的灯,云姝的心也安定了下来。
走了一路,直到能远远看见春华苑的拱门了,她才想起来问:“可有查探到什么?”
“自然。”芙蕖会心一笑,“表姑娘的确是在撒谎,她所说的从头到尾,也便只有‘继母要将她嫁给中年富商’这句话是真的。”
第39章 第 39 章
芙蕖顿了顿, 继续道:“顾鸢是顾家嫡长女,最得父母宠爱,就没有什么不满足不纵容的, 欺辱庶弟庶妹更是常态,无论怎么闹,最后她都不会受到责罚, 也就养成了如今这样乖张的性格。
她母亲死后, 父亲便娶了一房继室,继室带来一个儿子,改姓后唤作顾子书, 这俩人不怎知的, 竟备着长辈茍合, 让继室在她的及笄礼上抓了个正着, 闹得鸡飞狗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