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来想去,云姝觉着这个可能性最大。
岑祁能做到这般地步,想必是铁了心要保顾鸢了,以他的身份,就算顾鸢出嫁后被发现不是处子之身,夫家也不敢闹大。
那她,便没必要再掺合此事了。
“辛苦你了,此事,不必再管了。”云姝看向芙蕖,轻言,“你下去歇息罢,这里有朝颜在。”
“是。”
看着芙蕖离开的身影,朝颜眨眨眼,好奇地问道:“夫人不是格外在意此事吗,为何又忽然不管了?”
“管不了。”云姝垂眼端起茶杯又抿了一口,“主君能为顾鸢做到这般地步,我若执意插手,岂不是同他对着干?”
说着,她随手拿起团扇:“将顾鸢送走也是好事。”
“这样啊……”朝颜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没再追问。
这边,芙蕖回屋子里清洗着换了一身衣裳,便呆呆地坐在窗边,看着窗外的天色。
算着时辰,良久,她起身走出屋子,绕过其他下人离开春华苑,一个人快步往书房的方向而去。
以往这个时辰,岑祁还会在书房待着,今日不知怎的竟未寻到人。
芙蕖扑了个空,想了想,只得转头去了主院。
岑祁像是早在等她,阖目坐在书案边养神,听见声音才微睁开眼,让她进屋。
“主君。”芙蕖低下头,视线就这般盯着地面,一动不敢动。
头顶打量的视线停顿了良久。
“我竟不知,你何时在开始为云姝卖命了。”
话音落下,芙蕖忙屈膝跪下:“主君恕罪,奴婢跟在夫人身边伺候,夫人发话了,奴婢也不敢不从。”
男人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指尖在椅把手上轻点着。
“她让你查这些,是要做什么?”
听岑祁语气松动,芙蕖舒了一口气:“夫人一开始是觉得奇怪,唯恐主君被蒙蔽,才让奴婢去查此事,是一心为了主君。”
她顿了顿,又道:“得知主君的态度后,方才夫人说了,此事不允再提。”
“是吗。”岑祁垂下眼,像是在思索什么,片刻才言,“下去罢,往后她让你查什么,先来问过我。”
“是,奴婢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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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后,顾鸢发现府上的气氛变得有些奇怪。
虽然她昭雪苑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可外边其他的下人见了她,面上总是会带着莫名的笑意。
她疑惑良久,拉着身侧的侍女:“近日府上可是有什么喜事?”
侍女茫然地摇头:“奴婢未曾听说。”
顾鸢皱皱眉,心想莫不是岑祁有意要纳她了?
她思来想去终究是坐立难安,叫了一两个侍女便往春华苑去。
春华苑那位到底也是个夫人,定当是知晓些什么。
可到了院门前,她被门前的侍女拦住了。
“表姑娘,主君吩咐了,您和您院中的人都不许进春华苑。”
“什么?!”她诧异道,“怎么可能,哥哥不会这样的,是不是云姝?!”
“表姑娘,这确实是主君的吩咐。”两个侍女站在她面前,不动声色地将院门堵了个严实,“您莫要为难奴婢们。”
顾鸢何时受过这种委屈,抬起手就要扇过去,吓得面前的两个侍女低下了头。
她咬着牙,手在空中停住了,终究还是没有将这巴掌落下,哼了一声,转身离开往书房去,她要亲自问问岑祁究竟是什么意思。
只是到了书房,还未进院门便被卫钏给拦住了。
“主君近日公务繁忙,谁也不见,还请表姑娘莫要叨扰。”
连着吃了两次闭门羹,顾鸢气冲冲地回了昭雪苑。
第二日第三日,连着两日,可无论是岑祁还是云姝,皆闭门不见。
她气恼的同时,发现府上竟挂起了红色的喜布。
“茯苓,府上似乎当真有喜事。”
顾鸢像是发现了什么一般,语气略有些兴奋:“或许是哥哥……想给我一个惊喜呢?”
茯苓笑了笑,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便没有吭声。
这日夜里,云姝用过了晚膳,正陪着梨花玩,便听下人禀报说岑祁来了。
她唤了芙蕖一声:“把梨花抱走罢。”
“是。”
芙蕖接过梨花往门外走,正好见岑祁进屋。
他瞥了一眼:“在跟梨花玩”
“是。”云姝笑了笑,起身屈膝福身,“梨花可乖了,夫君倒是从不来瞧瞧它。”
“一只貍奴,有何好瞧的。”岑祁漫不经心地说道,在云姝身侧坐下。
“可对妾身来说,梨花就像是亲人,像孩子一样。”她顿了顿,嗓音小了几分,“妾将它当作自己的孩子来看待。”
岑祁眉梢微挑,斜眼看向她:“孩子?”
“嗯!”她神色雀跃,却又遵循着礼数,轻声道,“妾没有孩子,所以……其实,妾也想有一个自己的孩子,想要有和夫君的孩子。”
“……不知夫君,喜欢公子还是姑娘?”
话音落下,迎着云姝期待的目光,岑祁沉默了。
见他迟迟不应,云姝眸中的光淡了几分:“其实公子和姑娘都好,夫君若都喜欢,那可以都要。”
“你喜欢孩子?”岑祁询问地看着她。
她愣了一下,眨眨眼,认真道:“喜欢的。”
岑祁点点头:“可我不喜欢孩子。”
屋内静了片刻,云姝垂下眼眸,神色淡淡的有些失落。
“可,夫君……”她抿抿唇,扯着嘴角挤出一抹笑意,“夫君公务繁忙,常不在府上,妾一个人孤零零的,所以想要一个孩子,这样日子也不会那么枯燥。”本书由LK团队为您独家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