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送小侯爷回府。”
没等素凉回答,夜珩走了出来,毫不留情地赶人。
“王爷,臣弟跟王妃话还没说完呢。”余尊深吸了一口气,笑脸相对。
“王妃用晚膳的时辰到了。”夜珩不欲与他多言,只想将自己的小妻子带走。
余尊势要留下,“正巧,臣弟也还未用晚膳,叨扰了。”
“没准备你的。”夜珩扫了他一眼,随后牵着小姑娘往里走。
而小侯爷显然不是个半途而废的人,见状,直接跟了上去。
见夜珩似乎生气了,素凉果断地答应了余尊,顺利地让他离开了。
可眼下,这男人似乎更生气了。
素凉:“……”
素凉夹了块炖得软糯的猪蹄放在夜珩的碗里,“王爷,吃。”
夜珩被她搞得没辙了,放下筷子,叹了声,“凉儿还未曾送过画给本王。”怎还先应了别人。
意识到眼前的人该是话本子里提到的“吃醋了”,素凉学着他哄自己的模样,凑近亲了亲他的侧脸,“臣妾先给王爷画,往后有时间再给小侯爷画,好不好?”
摄政王满意了,“好。”
然后给素凉盛了碗汤。
原来王爷是真的好哄啊,素凉惊奇地眨了眨眼,似乎发现了什么新大陆。
她之前装模作样时,他也差不多是这样,她还以为他敷衍她。
素凉端着汤饮下,身子骤然都暖和了。
忽然想到了什么,素凉转头,一副苦相,委屈极了,“王爷先前送臣妾的那副画没了……”
“弄丢了?”夜珩好笑地揉了揉她的头发。
“被臣妾烧了。”
“……”
愣了片刻,夜珩问道:“为何?”
“臣妾实在喜欢得紧,烧给娘亲看了。”
她原以为自己也会下去陪她的,这话素凉贴心地没说。
夜珩:“……”
夜珩捏了捏眉心,他实属不能理解这小姑娘的做法,“本王再给凉儿画便是。”
“谢谢王爷。”
又得到一个香吻,夜珩爱溺地看着她,罢了,烧了就烧了吧。
郁宅。
宗华等了半天了,才看到郁生沉不紧不慢地回来。
“祖宗,你再不回来,我都要吃饱了???。”宗华一个人半点不客气地在他府中用膳。
郁生沉不嫌弃地在他面前坐下,还提了一壶酒,“宗大人怎么这时候过来?”
“我再不过来,你都要去幽国了!”宗华说着,确实不解,“咱们的任务不是在朝廷里当细作吗,你怎么会请旨去幽国,元大人给你布置了任务?”
郁生沉让下人拿了下下酒菜过来,起身亲自给宗华斟了酒,“这一杯给宗大人赔罪。”
宗华微顿,随后朝他摆摆手,戏谑着,“郁大人官职高,迟了就迟了,这般客气做什么。”
“之前丰盛一案,是四皇子他们做的。”郁生沉的语气透出一抹复杂,他与宗华碰了下杯,“当时收买你不成,就想陷害你,可被元大人察觉了,证据来不及销毁,就给丰盛了,反正他也是被人安插进来的。”
闻之,宗华端在唇边的酒,实在喝不下去,他再没了方才的笑意。
郁生沉心口沉了沉,“我早就知情,本想将证据交上去,连同三皇子遇袭的事情一并安在他的头上,不过被尚书大人压下了。”
“唐大人吗?”宗华问道。
“嗯。”郁生沉点头,“唐大人许是知晓三皇子遇袭是摄政王所为,他不愿冤枉任何人,即使是个奸佞之辈,且他也不愿卷入夺嫡党争。”
“唐大人选择明哲保身。”宗华饮下烈酒,“他也不想你参与其中。”
“嗯”。
“他若知你还是个细作,估计能亲手剐了你。”宗华忽然觉着,这位不动声色的唐大人才是他们的敌人。
“再跟你说一件事。”郁生沉又给他斟了一杯酒。
宗华谨慎地盯着他,睨着眼前的酒都不知道该不该接。
“我投诚了,再不为幽国做事,打算在启国正式走上仕途,为民请命。”郁生沉说得轻巧。
果然,宗华听得心惊肉跳的,他难以置信地问道:“你疯了吗?”
“宗大人一身才华,只因家境贫寒,幽国给了你家人安身立命的银两,才沦为细作,幽国君主无能,你为他们办事,不觉可惜了吗?”郁生沉劝道。
宗华满头黑线,“你这是想将我也策反。郁大人这般托出,就不怕我告知元大人,或者公主吗?”
“随你怎么想。”郁生沉见他饮下,又给他斟满了酒,“不过你若是敢做出什么对启国不利的事情,我不会放过你,宗大人怕是还没进过刑部吧。”
宗华:“……”
宗大人气急,喝下了酒,“郁大人这就开始威胁我了?”
“嗯。”郁生沉没什么不好承认的,“若你听劝,往后有事,我定然相助,若你执意如往昔,也随意将我叛变的事告知元大人,或者公主。”
宗华心中顷刻满是郁气,他确实颇为忌惮那位元大人还有公主。
“哦,对了,还没告诉你。”郁生沉不紧不慢地说着,“公主已然带头叛变了,她一心只想灭了幽国,而我们那位元大人,他只听公主的。”
宗华:“……?”
最后这场酒,宗华愣是喝醉之后宿在了郁生沉府上。
宗大人从未想过,自己当了大半年细作,什么任务都没接到,他们暗线的两位主子还带头叛变了……
雪初化,这日的阳光不甚暖和。
素凉不知元化去了哪儿,她直接去了水镜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