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
“你们城里能话事的人。”
“去那里做什么?”
“推销盐,做生意。”
书生一听就不干了:“姑娘,你莫不是把我当傻子耍,我那好好一大罐盐,被你一番折腾,现在只剩下那么一点点,谁会买。”
林深无奈:“你不来,才真是傻子。”
书生愣在原地,虽然很不想听林深的,但眼下他那边都没有法子交代,在不情愿也只能跟上。
他们来到县衙,求见县老爷,不出意外对方不见。
书生:“你说你有法子的。”
林深看了他一眼,这样的人没有成为国之栋梁,也是这个国家的幸运。
自己都没有主见魄力,遇到问题不是逃避就是随遇而安,能成什么大事。
心里吐槽完,她对过来赶人衙役道:“告诉你们县老爷,我这有能让你们县老爷加官进爵的东西,问他见还是不见。”
衙役耸耸肩:“姑娘,一年到头来这里,像你这般说话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县老爷日理万机,你觉得她能有时间见你,劝你年纪轻轻别学骗人这些勾当。”
书生:“你不会真的是骗我的吧?”
林深无语:“那我换一种说话,我这里有能让你们县老爷生命警惕的东西,你告诉他我只来一次,你问他见还是不见。”
书生:“大哥,你听到了,这话是他说的,和我没关系,他问路,我带她过来,我们仅此而已。”
衙役没理他,盯着林深看了好一会儿,看不出半点慌乱不安,自己反而有种凝视深渊的不安,匆匆溜了句等着,便往里屋走去。
不多时,一个和林深刻板印象里身宽体胖,个子矮小的县老爷出来。
“谁人找我?”
解释为什么最麻烦。
林深开门见山:“民女有一奇物,特献上给县老爷。”
“何物?”
“一尝便知。”
衙役:“老爷,看样子像是盐。”
县老爷:“你就拿这个来消遣我,信不信我把你关进大牢。”
林深:“信,你先尝一口在下定论。”
“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在里面下毒?”
“你可以让衙役试。”
衙役:?
合着我的命不是命呗。
县老爷:“你指的,能让我加官进爵或声名尽毁的东西就是盐?”
“但那不是普通的盐,你一尝便知。”
衙役:“你怎么不尝?”
林深:“数量太少,我尝了,你们尝什么?”
“青天白日又是在县衙府邸,你们那么多人都在看着,还怕我使手段不成,就是说一层最高管辖者,居然会害怕我这一弱女子?”
县老爷犹豫了,示意衙役去尝。
果然是激将法好用。
衙役心想着,不就是盐嘛,能吃出什么花来?
入口一瞬,从未有过的咸味汹汹刺激着味蕾,他惊呼:“老爷,是很咸很咸的盐,就我们能做出来,那将是能改变历史的一个功绩啊。”
闻言,县老爷也忍不住过来将最后的一点点食盐沾起送到嘴中,还真是。
这女子看起来年纪不大,居然有能将食盐提高纯度的方法,果然看人不能单看外貌。
他清了清嗓子:“你想要什么?范围之内不伤天害理,不欺君犯下,我都可以满足你。”
书生欣喜:“我,我想给我娘子赎身,她是西城勾栏里唱曲的海棠花魁。”
县老爷只当没听见,看着林深。
书生:“姑娘,你快说啊,你想救秋琴,我求求你了。”
“一罐盐多少钱?”
“?怎么突然问这个。”
衙役:“她问你就说啊!”
“一百文这样。”
林深点头:“好,我要一百一十文。”
县老爷:“给她。”
这点钱衙役都不需要去账房取,直接从兜里掏出来。
日后县老爷升了官,自然也不会少了他的好处。
林深将钱丢给书生:“这钱,算是买你家的盐和柴火。”
书生不明所以:“姑娘,你该不会是想反悔了吧,你答应过我的,怎么能食言?”
“帮,肯定是要帮的,但不能以你的名义。”
她出功出力,凭什么最后享受攻击的时候被旁人顶上,职场打工人最听不得这个。
这里哪怕是题目,也别想在这方面占它便宜。
“我与西城勾栏里的秋琴姑娘有缘,还请县老爷换他自由,准许她过上安稳的日子。”
县老爷示意衙役去办:“这个也简单,两个时辰后,她会出现在你们面前。”
林深点头:“两个时辰后,我也会将提高盐纯度的方法呈上。”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在有权有势的人眼里,钱真的只是一个符号,不是能压得人喘不过气的数字。
问题解决,难得的两个时辰空闲悠然,林深抓紧时间休息。
两个时辰一到,秋琴安然无恙带来,她也如约将方法告诉了县老爷。
只是,绿龟怎么还没有出现,天空上也没有任何文字浮现。
她收回视线,就发现众人看向她的目光不太对劲。
能做为反面婚恋教材的小两口现在不应该抱头痛哭,胡诉衷情,庆幸大劫已过,县老爷和衙役不应该安排人着手去验证方子正确与否?
都直勾勾看着她作甚?
不是那种流入地狱充满攻击性的眼神,二十……爱恋。
跑!
林深撞开旁边的窗户,一头扎进夜色里。
众人的声音在后面追。
书生:“姑娘你真厉害,考虑考虑做我的妻子吧。”
秋琴:“妹妹,我甘愿做妾,你留下来好不好?”
县老爷跑在最后面,但声音最洪亮:“我家小儿初长成,你只愿意嫁过来,我绝不会让你受委屈。”
衙役:“天老爷家里规矩可多了,不如你来我家吧?”
什么情况?他究竟是走错了哪一步让自己人的神经都开始变得不正常?
我眼下不容她多想,逃离最为紧要。
林深凭着记忆,往西城勾栏入口处跑去。
她记得那里有一座长长的木桥,只要过了桥,转过街道就能看到勾栏。
但不速之客已经在那里等她。
书生爹拿着柴刀,书生娘拿着菜刀,一人一刀接力砍着木桥的绳索。
他们动作不停,脑袋以一个扭曲的姿势转过来看着林深,异口同声说:“姑娘,你只能给我们做媳妇,你哪里也去不了。”
疯了,真的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