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制造动静，引熊出洞。”
“既然遇上黑熊的概率是百分百，不如主动出击。”
白止顿了顿：“你的想法很危险，我们采到兰花蘑菇转身跑和被熊追着跑，完全是两码事。”
林深检查着身上的装备，淡淡问他：“那你现在想死了吗？”
白止一噎。
“行吧，但我先说好发生什么，我可不会帮你。”
“意料之中，我对付熊，你捡蘑菇。”
阳光透过茂密的树叶的缝隙，洒在地上，斑驳一片。
林深挑了处树木密集的地方，开始向四个方向放燃烧弹。
巨大动静让宁静的林子瞬间陷入混乱，四周的动物受惊，如热锅上的蚂蚁，慌乱地四散逃窜。
她警戒四周，果然看到一个高大的黑影飞速掠过。
“白止，三点钟方向！”
“收到！”
刹那间，一只两三米高的黑熊咆哮着朝她冲来。
林深转身就跑，嘴里发出挑衅的呼喊，手中的子弹不断射出。
成年黑熊在短距离冲刺时，速度可以达到每小时 30 40公里左右。
人和它比赛赛跑，完全没有胜算。
密集的树林，行动受限，但却能最大程度保护他。
“大傻个，黑块头，你来抓我啊！”
她故意激怒黑熊，将黑熊的怒气值不断调高。
黑熊到底是动物，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横冲直撞，不顾一切朝她狂奔。
锋利的熊爪眼见就要落下，林深瞬间往旁边一躲，下一瞬黑熊直直撞在一棵粗壮的树上。
树干被巨大的力道冲击，从中裂成两半，黑熊也暂时晕了过去。
啧。
这力道落在血肉之躯上，都能摊成一张薄饼！
冷静下来，她才发觉汗水已经湿透了衣衫，四肢有些酸软脱力。
白止捡完蘑菇过来，见到林深安然无恙，不由赞许：“看不出来你还挺厉害。”
林深苦笑。
二人前往取第二个食材。
微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
林深见白止心情不错，便试着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老山师傅说的话让人起疑，他知道她是考生，那他们是谁？
“希望这里存在的人认为这里是世外桃源，而不希望它存在的人认为这里是地狱。”
“你呢，你是哪一种？”
“我希望它毁灭。”
白止一笑：“我见过的考生里，有人也和你说过一样的话。”
“他是谁？”
“记不得了，而且就算记得，我也不能告诉你。”
“那你呢，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啊，就是一打工的。在这里，一积分能抵外面十万块呢，我每个月能有五积分，换谁能不心动。”
他的脸上透着满足的笑容，看样子说的不像假话，如果不能回家，在哪里工作，又有什么区别，只要能挣到钱。
林深有些期许：“能从这里离开吗？”
白止摇头：“不能，进入这里的人，就再没有离开的机会，如果有，那一定比解出宇宙起源还要难。”
“那你还在这里很开心的挣钱？”
他欲要反驳，末了又泄了气：“人出不去，但钱可以。”
放置第二份食材的地方，在地下第十层。
白止给她准备了新的装备。
“这个食材在海里，需要潜泳。”
电梯门打开，入目是一片温暖的海滩。
林深跟着白止，穿好潜泳服后，最进海里，将脑袋埋入水中。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脑袋只要一探进去，海水下的空间立即倒置，明明弯着腰，却像直立站在水里一样。
“我们要找的是一种透明类似海绵的水母，它们喜欢在水里漂浮，你要看仔细了。”
这是个细心的活儿，得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
林深提议用网捞，白止却道：“从前有一个学徒，在洗盘子时偷懒，按照规定每个盘子需要清洗十二遍，但他自己认为洗上三遍已经足够。”
“后来被带教师傅发现，直接让他走了。”
林深不语，这里的“走”，大概率不是字面意义上的走。
这里到处充满荒诞，但对于规则，几乎所有人都默认要遵守。
这点很不对劲。
白止继续解释：“水母受到惊吓和自投罗网烹饪起来，口感非常不一样。它们胆子很小，被吓到时会分泌出一种物质，使全身肌肉组织更有劲道。”
他的表情严肃而认真。
二人眼睛紧紧盯着面前的水流，在海水里泡了两个多时辰，总算捉到了十只水母。
“差不多，够凑一盘了。”
二人原路返回，来到地下七层、六层。
冻库、蔬果冷藏库里储存的食物，和外面看起来没太大区别，只是表面都有一层灰，透着一股诡异的感觉。
一切准备就绪，林深和白止回到后厨。
老山看着食材，点点头：“还不错，抓紧时间处理了送来。”
“知道了，师傅。”
老山看着她：“你怎么不去？”
“老山师傅，你是不是贵人多忘事，还忘了点什么？”
他背着手转身离开：“贵客饭都没吃到，你要酬劳早了点。”
行吧，他没打算赖账就好。
高阶一点的帮厨，轮不到林深这种新来兼临时的，她只能去帮白止清洗食材并进行简单的处理。
厨房里热火朝天，各种浓郁的香气开始四处弥漫，对于林深来说，真是不小的折磨。
咕咕。
肚子不争气叫了起来。
白止笑问：“今天你没有偷懒，我觉得我俩合作还挺愉快，一会儿下班了一起吃点？”
“我没钱。”
“我知道，师傅对你还算友善，等结束了蹭点后厨边角料吃，他应当不会介意的。”
林深投出感激的目光：“好人万岁。”
一个时辰后，所有饭菜准备完毕。
白止准备上最后一盘菜，被老山拦了一下：“让她送。”
“为啥？”
林深：“？为啥？”
老山扫了她一眼：“让你送就去送。”
“这是另外的价钱。”
“包晚餐。”
“成交。”
他丢过来一个纸袋：“换了赶紧过来，菜凉了贵客怪罪下来，你的尾金没有了。”
林深疑惑，脑海里一个朦胧的轮廓，开始成型。
包厢装潢古色古香，看起来和外面的年代没什么差别。
多金的贵客在屏风后站着，看向窗外。
她上好最后一道菜，看着一桌子一点没动的丰盛菜肴，默了默，果断坐下拿起了筷子。
“贵客，再在那装深沉，菜就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