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烨愤然起身,冷哼一声甩了衣摆转过身去,还未能说上两句话,司徒未便又故意朝着他说:“从我记事起,心里念的想的,就都是瑾师兄了。”
“不,不澜清,不要念我,你好好活着,我死了之后你要、你要自由自在地活着……”
司徒未将司徒瑾越抱越紧,贴着他的颈窝,低声呢喃道:“这么多年我一直听你的,听你的,和你一别十几年,这回不想听了。瑾师兄,我这辈子再也不会听你的话了。”
说完他想了想,噗嗤一声笑出来,又补一句:“因为你总骗我,我不听了。”
司徒瑾撑着一口气别过头去想看他,却只见他侧脸,便又吃力道:“澜清,我看看你,师兄好久没看你了……”
“好。”司徒未抬起头来,眼底还像是那十五六岁的少年一样澄澈透亮,司徒瑾的眼中映出他温和的笑容,他问:“瑾师兄,你好傻,都告诉我不好吗?我又不是小孩儿了,一直要你护着。”
司徒瑾将他盯了好一会儿,终于也看着他笑起来,脸色苍白却神情温柔,轻声说:“师兄喜欢你,想护着你,怕你受委屈。”
“可我这么多年的委屈,都是为你受的,”司徒未撇撇嘴笑得更灿烂,“我也喜欢师兄,这辈子除了师兄再也没想过别人了,我是为师兄学的抚琴,师兄知道吗?”
“嗯。”司徒瑾吃力地点头,呼吸越来越轻,“我知道,澜清的一切师兄都知道。”
司徒未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忽而长呼了一口气,下巴搁在司徒瑾的肩上,抱着他轻轻摇了摇,想着想着又亲了他一下,说:“师兄,再等我一下,好吗?”
司徒瑾说不了话,只能缓缓点头算是应他。
“这辈子能生在司徒家,三生有幸。”他一边说话,一边解下腰间的匕首,一手轻巧地将匕首拔出来,“受父亲庇护,得一心上良人,最后还能了却此生心愿。”
“澜——”
“司徒烨,”他唤一声。司徒烨转过身来他便笑了,抬手将冰凉的匕首抵在脖子上,“你看。”
他的手常年抚琴,十分灵活,只稍稍用力,顿时脖颈便血流如注,也溅到司徒瑾的脸上。而后两人紧靠的地方变得温热。
司徒瑾觉得自己又死了一次。
瑾师兄,我先走啦。
他最后听见他的澜清这样对他说,却也无法再回应,只能闭上眼睛靠在他怀里。
恍惚间他又听到了蓬莱溪水潺潺,蝉鸣不断。
他恍然好像又睁开了眼睛,见两个少年在树荫下熟睡。其中一个犹豫着、迟疑着,悄悄在另一个脸上亲了一下,然后飞快躺回了自己的椅子上,熟练地继续装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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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又自己把自己虐到了……没有存货啦,如果说昨天一滴也没有了还能挤一点出来,今天是彻底没了,我们下次更新再见,谢谢追更的大家,我会尽力不让大家等太久的,能者出来的时候一定就多写一点QAQ
51-1 心上人
事实上司徒瑾看到的白君琰和易南风已经出去找水了,两人在岔路口商议各走一边,分头去取水。
白君琰走出去没几步就见有山泉水顺着边上嶙峋的石壁流下来,他回头想叫住易南风,却见他已经走远,于是一跃而起踏上了那处石台,清澈的水面上一晃而过他的衣摆。
分明已至仲秋,今日却是热得让人心烦。他俯身掬起一捧水泼在脸上,沁骨的冰凉立刻冲走了些许热气。
山泉水顺着石壁流淌,卷来青苔的味道。
白君琰取了随身带的水囊,站在水凼边等易南风折返回来。头顶树叶被微风吹得哗啦做响,树影斑驳地落在他身上。他抬头眯着眼睛,阳光太烈,赶紧又低下头来,正好看到易南风回到了岔路口。
他忙将人喊了过来:“南阁主!”
易南风闻声回头,小跑过来,笑道:“叫我南风便可——上面有水?”
“嗯,山泉,水囊递给我。”白君琰将手中的水囊扔下去,另一手接住易南风抛上来的水囊,又道:“稍等片刻。”
易南风于是走去不远之处的树荫下乘凉,抬袖擦擦额头的汗,随口问他:“我看苏乔,现在完全相信你就是白君琰了?”
“啪”的一声,白君琰装了一半水的水囊毫无征兆地掉进了水凼里。他低头看着被溅出来的水打湿的鞋面,赶紧伸手把水囊捞了出来,重新递到水流之下。
他没有应易南风的话,过了片刻,易南风又问:“亓非仁当真来找你们了,要是下次——我是说可能啊,可能当初对白前辈下手的那些人,还会对你们……”
“我与阁主约定了,”白君琰转过身,水囊差点又脱手落下去,“我如何都不要紧,他不能出事。”
易南风笑笑:“不是我咒他出事,你想想那时候阁主和白前辈,武林之中几个人是阁主的对手?”
“南阁主这是何意?”白君琰打好水从石台上跳下来,走到易南风面前,抿唇沉默片刻,又问他:“有话不妨直说。”
易南风摸摸鼻尖:“我没别的意思……你说这万一——万一苏乔知道你不是他认识的那个白君琰,那可如何是好?”
“南阁主可是查到什么了?”
“查嘛是……”易南风看他一眼,和他交换了水囊,一边往回走一边敷衍道:“也没有,没查到。”
白君琰跟上去,一把拉住他把人往回拽:“还是南阁主如实相告!”
易南风斜眼看看自己手臂上的那只手,再看一眼白君琰,犹豫道:“若是你不想让苏乔知道,我可以帮你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