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眠一向话少,江月辉不在他性子更冷,复而又闭上双眼看也不看两人,嘴角一挑冷笑道:“两位口中的易南风乃是我亲外甥,诸位将我外甥逼得走投无路至今不知所踪,算起来我碧心门也有一笔债要各位还,不能说是闲事。”
秦朔眉心一皱:“我们与碧心门向来无冤无仇,江门主这是何意!”
“哎,秦掌门,此言差矣。”
凭空一道声音从林中而来,像是劈开了层层雾气,两道身影随之飞掠而至——苏乔与白君琰先后落地,一人站在江眠身后,一人则挡在江眠与蒙孤秦朔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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琰哥(无辜):真的是客气地送·走了
86-2 你打我啊
苏乔拍拍衣摆,于众人诧异的目光中站到秦朔面前,讥诮两句:“方才人家江门主说了,我南阁阁主是他亲外甥,怎么,你儿子的仇你能报,我们江门主的外甥不知所踪,就不能问你讨要个说法?我还没挖你眼睛,耳朵怎么就聋了。”
秦朔怒而短刀就要飞出,不料倒是被鲁莽的蒙孤拦了下来。蒙孤看一眼江眠身后站着的白君琰,抿唇未出一言,带着秦朔往后退了退。
江眠起身与白君琰对视一眼,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前辈,”白君琰抱剑行礼,略将周围打量一遍,而后应道:“阿乔放心不下师叔,我们得了消息便一路赶过来——阿月前辈没事吧?”
江眠叹息一声:“还未清醒,还差一株青日草入药。”
苏乔闻言,回头问一句:“青日草何处有?”
江眠不答,白君琰却从他眼神余光所向发现了端倪——这满地都是毒草,唯有不远处那个角落干干净净什么都不长,从那石头缝里伸出萝卜苗大小的一株草来。
苏乔还未来得及注意那不起眼的角落,便被秦朔一声质问吸引了注意力。他复而又回头与面前两人对峙。
“易南风桃花镖杀人在先,苏乔,你若是要和唐昀一般胡搅蛮缠不讲道理,也得看看自己有没有那本事!”
“哈哈哈哈!秦掌门,旁人不知也便罢了,你自己当真不知道秦大公子为何惹祸上身?上次我也没弄明白,好端端的秦公子怎么会跑去木岭剑派的婚礼大闹一场——而江门主为何又偏偏知道秦公子走那条路然后去杀了他?这回我算是搞清楚了。”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包括江眠在内皆是一愣。尤其秦朔本人。
“这么说!你是认了?!”
人群中不知是哪家弟子高声一喊,把秦朔的意识喊了回来,他短刀既出,迅如闪电直逼苏乔面门。苏乔先于白君琰做出反应,抬手格挡,那短刀便“老老实实”地停在了他手心前不甘心地飞转着,试图击穿皓月内息刺入他的手掌——
即便是与秦朔的短刀相抗,他仍能自如说着话:“看样子是几位在这飞星谷待久了,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秦大公子盗出陆川派当年从我凭楼阁抢走的拂秋剑法一卷,想趁婚宴与木岭剑派大弟子合谋重现拂秋剑法,谁知木岭剑派大弟子临时反悔了……”
“你、你满口胡言!”
“看这意思……各位都不知情啊,那我便做件好事跟大家说说。木岭剑派原本就没有拂秋剑法,当年只有江南派系找到了其中几卷,却没有将其交出去,元可笙想空手套白狼,与秦明章翻脸收场,他怀恨在心便故意向凭楼阁透露了消息,江门主受我所托这才出手夺回拂秋剑法,但并没有找到剑谱——人也的确不是他所杀。”
蒙孤听罢忽而朗声狂笑道:“好哇,这故事编得真有意思——我们江南派系有没有拂秋剑法我们自己不知?还能被旁人挑拨至此?”
他话音刚落,秦朔的短刀便掉落在地,当啷脆响。
苏乔瞥一眼那短刀,收手抱着手臂原地踱了几步,随后道:“这可不是我编的啊,这是金陵门派人去木岭剑派报信的时候说的,若不是金陵门和木岭剑派走漏了风声,我凭楼阁再大本事也听不见这武林盟第一门派的墙角,不过据我所知,人家金陵门可有诚意多了,直接将拂秋剑法一卷带过去取得了元大掌门的信任,如今元大掌门……应该在来的路上吧?”
秦朔眯起眼睛死盯着苏乔,咬牙切齿道:“我陆川派从未见过拂秋剑法,章儿更不可能带着剑法去木岭剑派……这一切你口说无凭,根本拿不出任何证据,在此胡编乱造一通!”
苏乔遂无奈摆手,道:“行行行,我口说无凭,我编的——只不过……是不是编的,待木岭剑派来了不就知道了?”
而这激烈对峙的背后,“杀人凶手”江眠听得万分糊涂,想了又想,还是只能低声问白君琰:“苏乔这是唱的哪一出?我并未对秦明章出手。”
白君琰也思忖片刻,应他道:“江门主只管配合便好,他有分寸。”
苏乔的分寸,白君琰细想之下也就是“将计就计”。暗处那人要挑起各门各派与凭楼阁的矛盾,苏乔借力打力,干脆认下这杀人之过,反而把战火再引回武林盟和江南派系去——这样一群乌合之众,最关心的定然不是真相如何,而是剑法如今在何处归谁所有。他甚至不需要拿出什么确凿的证据,就这几句三分真七分假的胡言乱语,便能让这把火将这几个门派烧得元气大伤。
陆川派和徐家坞有拂秋剑法,这是两个门派自己都闻所未闻的新鲜事。眼下秦朔和蒙孤两人却不禁怀疑金陵门是不是当真拿到了拂秋剑法一卷,而十几年后为求自保,金陵门又将剑法送到木岭剑派去讨好元归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