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不知怎的让于锦绣听了去,于锦绣一边向水里四处张望,一边隔空应他:“怎么,那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儿穿一身龙袍就能支使我了?奇怪……不会真的淹死了吧……”
“不知于掌门所言……”
于锦绣看向他:“我说当朝皇帝是个黄毛小子,他老子都未必能办到的事,如今他想做成,我看也不过是白日做梦。”
白君琰听得愈发迷惑,转头看着凌忆挽,凌忆挽略作思索,对他道:“她应该是知道些什么——我们都不知道的。”
“哎,我说你们俩一点都不关心那臭小子的死活?人掉水里没见上来啊!”于锦绣找得着急起来,见白君琰和凌忆挽还气定神闲地不知在说些什么,足尖一点朝两人飞了过来,落在凌忆挽面前死盯着她看了片刻,随后突然噗嗤笑了出来,“你怎么跟这群小孩儿搅和在一块的?”
凌忆挽白了她一眼:“你怎么跟这群小孩儿打起来的?”
“我——我这不是在办正经事么,结果他跟他那相好的突然跳出来要抢人!”于锦绣指着白君琰,万分嫌弃道:“跟那人长得也太像了,我早该想到他是谁的。”
“你讲话真难听,少说几句。”凌忆挽瞥一眼她手中的锦绣丝,追问道:“你抓江星辰干什么?”
“江星辰?姓江?不合适吧这——”
于锦绣话音未落,便有一道寒冷剑气破空而来——
“青霜姐!”看着来人,她突然雀跃起来,一把抓着刚刚赶到的段青霜的手臂,道:“你怎么这么快来了!”
凌忆挽与段青霜颔首行礼:“前辈。”
“嗯,”段青霜看着手臂上的那只手,眉心微皱,道:“锦绣?真的是你?”
于锦绣来不及问她什么叫“真的是你”,一手指着水面急呼:“我找到你儿子了青霜姐!”
段青霜一愣。
白君琰也是一惊,他暗自观察段青霜的神情,不禁开始揣摩眼前这三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见段青霜没有反应,于锦绣拖着她的手臂摇了摇:“我查看过耳后的胎记,还有后颈,与你说的一模一样,天底下总不会有这么巧的事,两处都对上了!”
“这么大的事,你别乱说。”凌忆挽瞪于锦绣一眼,转而对段青霜说:“前辈,她说的那人就是江星辰,这小孩儿——”
“江星辰?”段青霜耳边嗡地炸开,面前两个人在争论什么完全听不进去。她只清晰地记得当日唐昀答复她时说的话。
“你儿子被送养了,不知送到何处去,还在找……”
“找到那户人家,但是已经搬走,不知所踪……”
“我们的人赶到时,他们一家都已经饿死了……”
唐昀分明说她年幼的儿子已经饿死,死相太惨,只能就地找了个地方将其掩埋——
每年幼子生辰她都会去那处坟冢,风雨无阻十余年,带去她亲手做的点心,亲手缝制的衣裳,从几岁到十几岁,她照着阁里同龄小孩的身量,为儿子做了许多身衣裳……
“你怎么这么肯定?都说了这种话你不要乱说……”凌忆挽将于锦绣拽到一边去,在她耳边低声道:“这要不是,前辈又是空欢喜一场,你怎么冒冒失失的!”
于锦绣甩开她的手,斩钉截铁道:“那就是!我肯定那就是青霜姐的儿子!不信、不信我们把人找出来,让青霜姐自己认!”
白君琰不由捏了捏眉心。眼下易南风不在,他不知该不该、如何、何时将唐昀告知的“真相”说与段青霜——当年唐昀为何要隐瞒江星辰的真实身份,实在是不得而知,这个节骨眼上把实情抖出来若是让段青霜误会了,岂非得不偿失。
而短暂的沉默后,段青霜却显得异常平静。
她平静地重复问一遍:“江星辰?”
“我……我不知道他是叫……”于锦绣见段青霜这样的平静,这才慌张起来,连忙扯凌忆挽的衣袖,小声问她:“怎么这反应啊青霜姐……”
凌忆挽又瞪她一眼,与段青霜说:“前辈,都是不能确认的事情,她做事总是冒冒失失,你——”
“她说的,当真是江星辰?”段青霜回头再问,随后视线集中在于锦绣的身上,道:“锦绣,你所说的,可是穿着碧蓝长衣手中一把玉笛的少年?”
于锦绣赶紧点头:“只不过现在掉水里去了……”
“掉水里?”
白君琰见状,心想顺水推舟不如就让段青霜自己慢慢发现并且接收这一事实,于是帮于锦绣解释道:“前辈,此事说来话长,我们还是先找到辰阁主吧。”
段青霜无言颔首,反身回到岸上,跟随几名南阁弟子沿着湖岸走向更远的地方。于锦绣与她同行,凌忆挽则与白君琰走在后面不远处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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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等下还有一半,正在写
101-2 早有预谋
江星辰被掳走一事眼下看来委实是闹剧一出,白君琰让辰阁弟子去锁月楼送了信,与凌忆挽并行的一路上便在想,前面那位天长山掌门,到底知道多少事情。
他不说话,凌忆挽也沉默了会儿,眼见这氛围实在是安静得诡异,她才找话说:“你们在永洛有什么发现?”
“我们找到了当年几个很重要的人。”白君琰顿了顿,又道:“前辈,此前蓝镜姑娘曾说,你与她说起,暗阁主与永安郡主是旧识,但暗阁主说她并不认识永安郡主,会是你记错了吗?”
凌忆挽脚下一滞,道:“没有啊,怎么会记错呢,她在飞星谷养伤,我没事就去找她闲谈,她亲口与我说她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