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君琰沉吟片刻,苏乔正要问他在嘀咕什么,恰听他道:“他们当真是因为拂秋剑法?”
“不为剑法,又因何……”段青霜问。
苏乔像是突然明白了白君琰真正想表达的意思,接过他的话道:“是为了拂秋剑法,但也不完全是为了剑法——琰哥,你是这个意思么?”
白君琰遂点头,略作思索,“若他们故技重施,我才应该是他们最大的目标,可……”
他话音未落,前厅滚进来的天长山弟子带着一声高呼将他打断。
于锦绣朝左右点点头,立刻有人上前将那弟子扶起来,她问:“何事大呼小叫!”
“掌门!掌门不好了!”
段青霜放下茶杯站起身,走到于锦绣身后,回头与白君琰和苏乔交换眼神,再将目光重新落回那弟子身上。
那连滚带爬满头是汗的弟子说话还磕磕巴巴,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于锦绣不由也警惕起来:“什么事给你吓成这样!”
弟子抚平胸口的起伏,道:“掌门,不好了,赤溪崖弟子来求援!”
赤溪崖?
苏乔眉头紧皱,脱口而问:“赤溪崖如何了?”他说完回头,下意识朝白君琰摇了摇头。
“两日前便有许多不明身份的人潜入赤溪崖,赤溪崖虽有伤亡,但尚可应付,昨日天还未亮,就、就……”
赤溪崖和天长山不过两日路程,在这暗潮汹涌的当口听到赤溪崖遇袭,于锦绣立时担忧起来,而这弟子又像是不知道如何说,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免不了挨于锦绣一声痛骂:“废物!就怎么了——你给我把腰板挺直了说!”
“就发现是木岭剑派……”
“木岭剑派?!”于锦绣一听,立刻回头看着苏乔。
苏乔也十分诧异,道:“当真不是我。”
于锦绣于是重新向报信的弟子求证:“确定是木岭剑派?如何得知?”
“是赤溪崖弟子亲口所说,弟子也多次询问,但他一口咬定就是木岭剑派!”
“人呢?”于锦绣向外望去,“来人,给我把——”
“他死了,伤势太重,没、没能救回来……”那弟子越说声音便越小,最后又更小声地问:“掌门,我们救吗?”
于锦绣长袖一甩:“先下去!”
待那弟子走后,她走到苏乔面前,极为郑重地问道:“当真不是你?”
“我要是对赤溪崖出手,两日前便再无活人从赤溪崖出来了,还会有人前来报信?”苏乔嗤笑:“真是我做的大方承认便是,横竖也没动到天长山头上,于掌门为何如此——”
“若当真不是你,赤溪崖掌门与元归澜曾是好友,木岭剑派都能对赤溪崖出手了,赤溪崖离我不过两日路程,眼下木岭剑派收拾完赤溪崖又来我天长山,我就这么任他宰割?”
听出于锦绣语气中的急迫,苏乔倒是放松下来。他嘴边弧度愈发明显,这紧要关头突然心生一计,道:“于掌门,你看这不是巧了么,我与木岭剑派有仇,如今木岭剑派又成了天长山最大的威胁,不如——”
“远水救不了近火,你准备怎么帮我?永洛凭楼阁才多少人?”于锦绣毫不客气地打断他。
白君琰在一旁,也低头笑笑:“天长山与世无争,于掌门倒是对天下事了如指掌。”
于锦绣一愣,干咳两声道:“永洛离此处近,且天长山也有丝织出卖永洛,我自然要搞清楚城里的情况。”
“凭楼阁有多少人,”苏乔一直颔首走到段青霜面前站定,手指摩挲着袖口,抬头道:“前辈应该清楚,烦请前辈与于掌门仔细说说。”
段青霜平静道:“暗阁之人一日内可至赤溪崖的,约有二三十人,南阁则多些,大概六七十人。”
“这么些人,如何能——”
见于锦绣颇为不信,苏乔一抬手打断她的质疑,笑道:“我们又不是要去将他木岭剑派灭门,这不过是去帮赤溪崖一把,度过危机。再说了,暗阁中个个都是精英高手,你信不过我,总能信得过前辈吧?”
于锦绣瞥他一眼,抿唇略加思考,语气缓下来,却又更重了些:“也不知为何木岭剑派突然对赤溪崖发难。”
段青霜抬手搭在她肩上,“如今情况尚未明了,不要太过忧心。”
“青霜姐,多事之秋,我……”
“娘!娘我听说赤溪崖那边——”气氛正当严肃,于傲雪又同她的声音一道跃进了正厅,被于锦绣一眼瞪过来,她方才的气势又弱了许多,接着小声道:“那边是不是出事了……”
“是又怎么了?你不准去。”于锦绣斩钉截铁断了她的念想,话一说完大手一挥招来两边候着的弟子:“备船,去通知今明两日值守的弟子,一个时辰后出发。”
于傲雪待那两名弟子领命退下,两步冲到于锦绣面前,道:“凭什么不让我去!”
“你在家守着,防着元归澜那老狐貍调虎离山。这只老狐貍不知道在想什么,说不定就是声东击西,想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真的?!”
于傲雪的兴奋和激动委实出现得不是时候,这紧要关头,于锦绣满面愁容,她却忽而沉浸于被委以重任的喜悦之中,缓了一会儿才后知后觉自己失态,转而笃定地朝她娘重重点头:“娘你放心,有我在,我肯定不会让木岭剑派的人踏进天长山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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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写,在写orz
105-1 真的不是我干的
于傲雪满心欢喜地走了,苏乔抱着双臂站在于锦绣身边,啧啧感叹:“可怜天下父母心啊,于掌门用心良苦,待傲雪妹妹长大成人,回想起这种种,一定甚为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