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乔此刻最为忧心的,还是方子佩为何选择在这种关头闭关——莫非真的如他所想,与莫清砚的突然失踪有关?
他与酒娘各自策马而行,一前一后急行在山路上,很快到了山门之处。
两人下马走路,有凤台弟子跟在两边牵马。
他问酒娘:“方子佩闭关,可有派人找过莫清砚?”
“许澄派人去找了,没有消息,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酒娘话音一滞,像是突然想起极重要的事来,又道:“不能算消失,莫清砚走之前留下一句话。”她转头看向苏乔。
“什么话?”
“许澄没有说,执意要等你来。”
苏乔愈发困惑:“等我来?”
“嗯。”
“那此事为何不早通报于我,万一我一直不来——”
“防人之心不可无,”酒娘打断他,转而看着前路继续前行,“若此事有诈,仓促让你来了便是正中下怀。”
“可若是此事关系到莫清砚的身家性命……”苏乔说着,脑海里突然一闪而过一个清晰的念头,他忽而想到一个于锦绣口述出来的被自己忽略的事实,眉头紧皱道:“天云教那场大火若真是贺玄莫有意引师父去放的,那贺玄莫到底有什么理由非要火烧天云教不可?”
酒娘沉默看向他。
“暗阁的密信里说,江门主发现玉摇冬很有可能是被贺玄莫利用了而不自知,炼制出许多蛊人供他驱使,但炼蛊人需要耗费的人力物力都非常大——玉摇冬做这一切到底又是为了什么?”苏乔又道。
“还是先上凤台与他们会和,看看莫清砚到底要与你说什么。”
酒娘殷红的衣摆扫过脚下的台阶,苏乔落后几步看向她的背影,缓缓抬手握住了腰间的玉佩。
凤台门内虽是“乱”,却也没有毫无章法,日常还是有条不紊。若非许澄在正厅门前焦急地来回踱步频频张望,苏乔觉得这里还和离开前一样风平浪静。
莫清砚曾说凤台的大门永远为他敞开,这次他再来凤台,却不见了莫清砚的身影。
许澄看见他便下台阶相迎,两人走了一半台阶,在中间相遇。来不及客套,没有什么客气话,许澄像是真的把苏乔当成了“自己人”,开门见山地便说:“苏阁主!等你许久,若是再不来,我便要亲自下山寻你了!”
苏乔忙道:“什么事这么紧急?”
“随我来!”
许澄将人拉着便往正厅走,酒娘两步跟上去,左右的凤台弟子本来要拦,随后许澄一摆手,也作罢。
锦囊是随身带着的。进了正厅,许澄便从腰间荷包里取出锦囊放在桌上,手压在上面,道:“苏阁主,掌门师兄走之前只告诉我他要去往西域,我门不幸,门中有叛徒,因而我只能悄悄派信得过的人,一路西行找过去,不敢暴露掌门师兄的行踪。”
苏乔看向他的手,道:“他去西域?为何要去?”
“这便是我至今未能想通的地方,他与我说,若是半个月不见来信便马上去找凭楼阁主,但、但我实在不知应该去何处找你……”许澄看看酒娘,欲言又止,最后把锦囊往苏乔面前一推:“苏阁主,这锦囊,是掌门师兄说见了你一定要给你的,说这里面有一个惊天大秘密。”
“他倒是把你们唬住了,你们凤台的秘密什么时候轮到我插手了?”苏乔轻笑,一边摇头一边说:“只不过他突然失踪,这事倒是有蹊跷,再怎么——也不会……”
那所谓有着“惊天大秘密”的锦囊,苏乔打开过后不过也就五个字展现在面前。
他看到“密室天长山”几字,抬头与酒娘对视一眼,很快又把纸迭上放进锦囊,对许澄道:“密室的钥匙在哪里?”
“阁主是说掌门师兄和二师兄那合二为一的——”
“对,就是那个,你们掌门师兄执玉扣,方子佩执玉佩,和在一起才能开门啊!”
许澄眉毛眼睛鼻子都快拧到一处去,苦涩道:“地牢乃凤台禁地之一,玉扣在掌门师兄手里,我们从来不曾保管过那个……”
苏乔皱眉:“那我又如何能进地牢?”
“可、可掌门师兄是这么交代的,会不会是苏阁主忘了?阁主再好好想想?”
许澄那样子看着确实不像骗人的,但苏乔也委实无奈。他就算有幸去过两次地牢,那也都是跟着莫清砚去的,凤台地牢的确是牢不可破,外力想强行破门而入实属困难。
他于是道:“我又不懂奇门遁甲机关术,就是有点儿什么发现都是碰巧吧我——”
说着,他好像才想起疏忽至今的一件大事,赶紧问道:“……你们二师兄那块玉佩呢?不会也不在吧?”
许澄给他问得一愣,怔在原地好一会儿。半晌才缓缓点头:“是……是二师兄随身携带的……”
“他人呢?”
“他人在……”许澄看着苏乔那并不轻松的神情,指着地牢的方向吞吞吐吐道:“在地牢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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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我一章这么长,就是在说:在收尾了在收尾了。(。
109-1 隐瞒
凤台地牢入口。众人站在苏乔身后,而苏乔则抱着手臂死盯着地牢大门。他在此处站了得有一炷香的时间了,破门之事仍是毫无进展。
江星辰靠在石壁上无趣得直打哈欠,张嘴含糊不清地便问他:“你都看快一上午了,有头绪了吗?”
苏乔头也不回,像是自言自语,又像在问许澄:“莫清砚为什么要把方子佩关进地牢里?他就知道我一定能打开地牢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