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一定是掌门师兄把二师兄……”
“你们凤台地牢除了这一个大门,就没别的入口了吗?”
又似乎并不是在问许澄。苏乔转身打断他,似乎丝毫不关心许澄本人所担忧的外界传闻是否就此成真。
江湖传闻,方莫寻死后,凤台大师兄和二师兄为争掌门之位,兄弟阋墙,几乎斗得头破血流……
哪知为推脱掌门之位,莫清砚曾多次出走,多次都是被方子佩亲自出门寻回的——难道他怕方子佩再去找他,这次直接把人关起来了?
“那也不至于吧……”
苏乔兀自念叨着,抬手食指将那石门上极为罕见的图案细细描绘了一遍,又道:“这兄弟俩虽是不和——”
“阁主,我们掌门师兄跟二师兄平时真的没有不合,就是老掌门仙逝后,掌门师兄情绪不好,二师兄这个人又、又不太会说话总是惹得掌门师兄不高兴……”
许澄仍在极力解释,却大有越描越黑的意思,江星辰上前拍拍他的肩安慰道:“许师兄,我们阁主不是那个意思,这其中的内情你可能还不知道……”
他这话还没说完,酒娘便斜斜一眼扫了过去。易南风也上前拍拍他,把人喊回原处。
“这门肯定还有别的方法可以开,莫清砚不会把方子佩关进去还忘了留开门钥匙这么重要的事。”酒娘在一旁提醒苏乔,稍作思索又道:“有没有什么事情是只有你和莫清砚知道,旁人都不知道的?”
苏乔听后缓缓摇头:“我只和他来过两次地牢,也都是他直接用钥匙开了大门。”
“还有一点,”易南风站在许澄身侧,一手搭在他肩上,笑道:“你们凤台上下还有谁能够让莫清砚如此提防?怕伤着方子佩?我看这是怕……”
“你是说掌门师兄怕我们二师兄伤着其他门中师兄弟才将他关在地牢里?”许澄眉头一皱,立刻十分严肃地反驳道:“几位,我方才已经说得很明白!掌门师兄和二师兄并非外界传闻的针锋相对!”
“我们都不是那意思,许师兄别误会。南阁主跟我想到一处去了,我们都认为——”苏乔的视线接着在面前几人身上来回,看向许澄时语气有所停顿,随后才道:“就算是有什么不合,你们掌门也不会是那种人,其中一定有什么事情是我们现在还不知道的。”
许澄轻声叹息,语气一沉,又道:“掌门师兄离开后,我从不敢对其他人透露半分实情,如今外面浪潮汹涌,若是让外人知道二师兄实则是被困地牢,还不知要出多大乱子……”
“那我们来此处做什么,门中其他弟子可知?”苏乔于是问。
许澄左右看看,应他道:“我仍是瞒着,但此事瞒不了多长时间了,武林大会召开在即,届时武林英豪齐聚一堂,唯独我凤台掌门不在,叫人怎么不怀疑!”
苏乔点点头,又一次看向那门上图案,片刻后他嘴角一挑,笑道:“许师兄,门中叛徒你查得怎么样了?”
许澄一愣:“抓、抓了几个,都还关着。”
“关哪儿了?”
“地牢进不去,我与其他两位师兄找了一处院子……”
“许师兄,是否叛出凤台,又如何评判?”
许澄被苏乔接连几个问题问得有些发懵。他眉心紧蹙,仔细掂量苏乔的用意,斟酌片刻才道:“查出的这些人都与西域有密切联系,多次将门中绝密的消息递出去……”
“恐怕不止这些吧……若是许师兄不介意,信得过,”苏乔仍是微笑,转而对江星辰道:“还请辰阁主与许师兄一道,再去审一审。辰阁主觉得呢?”
江星辰一听来事儿了,直起身看着许澄一挑眉:“我倒是挺闲的,许师兄有需要的话,随时可以。”
许澄一时摸不清苏乔的意图,却又觉得他不会在此时与自己说笑,便试探问道:“苏阁主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那好些个叛徒的作用可能远不止打探消息这么简单,许师兄千万不可掉以轻心,我直觉,他们——”苏乔说着指向地牢,又道:“想要的东西也在这里面,说不定他们知道的事情比你我都多。”
酒娘随之也看向许澄,但她向来话少,只后退让开一步正好容得下许澄单身离开,并未多言。
许澄心有犹疑,也觉得苏乔说的有几分道理,转身前不放心地又问苏乔:“那我去叫五师兄过来,与阁主一道?”
“许师兄放心,就算我想出了法子能开门,也不会自己贸然进去,怎么说这也是你们凤台的地盘,我与莫掌门关系再好,这一点还是拎得清。”
“那阁主在此处等我,我再去审一审那几个叛徒!看他们还有什么没说的,有了线索立刻回来告知阁主!”
许澄说罢转身往外走,酒娘对江星辰使了个眼色,江星辰立时跟了上去,易南风本也要跟着,被苏乔一声“南阁主”又叫了回来。
地牢门口就剩三个人了。原本略显拥挤的甬道此刻也敞亮不少。苏乔抬手在那图案上比划,酒娘和易南风默契地在他身后站着没出声,只静静地看。
过了会儿,苏乔比划完拍拍手,回头问易南风:“袁义程和赵崇晖呢?”
“后山禁地。”
“赵慕莹也在?”
易南风笑笑:“那倒不至于,凤台弟子的女眷看着呢,毕竟带了个孩子。”
苏乔忍不住也笑:“你们胆子挺大,后山禁地又潮又冷,就不怕袁义程秋后算账?”说着他转身看着那石门,后退了半步又道:“事成之后,这江山可是又要回到他手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