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乔把于是把铃铛收回手心,分腿坐在了石凳上,一手支着下巴,笑道:“我现在只是想让他们知道,我想报仇便报,不想报便能让他们永远提心吊胆,余生只能提防着我,万一……万一哪天我不高兴了,大家一个都别想活。”
赵崇晖听出他的意思,眯着眼瞧他,冷笑道:“你也就在此处说些大话,贺玄莫此人心狠手辣,他的火种计划遍布中原,根本是你所难以想象的!”
“那我可奇怪了,他当真这么厉害,为何还要与我周旋这么久?”苏乔也笑。
袁义程突然抬头看他。
他余光瞥见欲言又止的袁义程,并未追问一二,继续向赵慕莹施压:“十万北境军与川兰大军联合,此时的云州根本抵挡不住三十万精锐的大举进攻,到时候别说自保,你赵家要夺这天下也不过是易如反掌,只不过我方才也说了,表面上是云州郡主实则为川兰公主的果依娜——”
赵慕莹手抖得厉害,孩子都快要抱不稳。
苏乔见状,语气却突然有所缓和,带着笑意继续说道:“张夫人别急,果依娜已经被我派人保护起来,她不仅搬不了救兵,甚至连罪己诏都拿不到。”
“你胡说!是她把罪己诏和遗诏带出宫送到川兰!她怎么可能拿不到!”赵慕莹激动反驳道。
苏乔摇摇手中的铃铛,赵慕莹怀里的孩子又看着他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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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1 旧事(上)
袁义程突然拍桌而起,桌上茶杯腾起又落下,撞得当啷作响。他随后质问赵慕莹:“罪己诏当真在川兰?!原来你真的什么都知道——”话音刚落,他又像想起什么似的,转而将矛头对准赵崇晖:“侯爷,你也知道?”
赵崇晖没来得及答话,苏乔亦不想给他说话的机会,紧随其后也跟着发问:“定国侯知道的恐怕不止这些吧?贺玄莫的火种计划,时至今日凭楼阁都还没查明,侯爷倒是一副心知肚明的样子,不如侯爷详细与我说说,方子佩身上的蛊,到底是怎么回事?”
树下,江星辰一颗葡萄塞进嘴里忘了如何咀嚼吞咽,他抬头看向易南风,眨眨眼睛含混不清地问他:“赵崇晖这是……怎么回事啊……还有,不见苏乔的这么这日子,他怎么好像什么都知道?”
易南风笑着朝他勾勾手,他立刻递上手里的葡萄,没想到易南风没要葡萄,反而是一把将他“捞”到了树上坐着,才语气淡淡地说:“苏乔诈他的。”
江星辰皱眉,低声反问:“这怎么诈啊?”
“人一着急就容易露馅,看着吧。”
赵崇晖一时像被问蒙了,答不上苏乔的话,苏乔趁此便又对袁义程说:“你想把李雪送进密室尚且花费那么大的功夫,那日在张府,侯爷不费吹灰之力便将我们带入张家密室,你从未想过这是为何?
“为何侯爷还能打开天长山的机关?又为何——”
话说到此处苏乔心头狂跳,他看着赵崇晖脸色剧变,而赵慕莹也像是落入了巨大的精神陷阱中,被反复拉扯,神情极为痛苦。
但他还没说完。
趁着眼前三人尚未理清头绪,他马上又对袁义程道:“天长山掌门亲口对我说,要拿到罪己诏必须解开天长山的机关,而那个密钥就在她本人手中,旁人不可能解开——
“张夫人,不要再撒谎了,永安郡主带走的罪己诏和遗诏最后怎么会由天长山的机关锁起来?你们兄妹二人的苦肉计到此为止吧!”
袁义程终于忍不住了,他走到赵崇晖面前高声质问他:“原来你一直都在骗我?!这么多年,你其实什么都知道,是不是?!”
赵崇晖两手把住袁义程的手腕,仍是企图辩解:“此人无比狡猾,不过是想——”
“不管他是何目的,你只需告诉我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袁义程至此还保持着极端的冷静克制。苏乔起身缓步后退,站在酒娘身侧抛出了最后一句话:“我相信侯爷不是站在贺玄莫一边,但事到如今侯爷还要有所隐瞒,实在是让人不得不怀疑……”
赵崇晖终于也被激怒。
他大喝一声甩开袁义程,直直冲向苏乔。苏乔动也不动,只冷笑一声,便见得酒娘的长鞭已出,缠上他的手腕倏而将他摔倒在地。
酒娘动作干脆利落,低下头冰冷的目光刺向赵崇晖,同时收紧了手中长鞭。
苏乔一声叹息,又颔首冷笑:“侯爷一念之仁让冯季书救了我,便该想到有这一天,若非侯爷什么都想要,我也不会走到‘恩将仇报’这一步。”
说着他抬起头来,一字一句又问道:“侯爷难道想从贺玄莫和宋家手里分一杯羹?”
这话当即没能在赵崇晖身上奏效,倒是将赵慕莹刺激得崩溃大哭。赵慕莹抱着孩子惊声尖叫,把怀里孩子吓得也哭起来。
“作孽!这是作孽!!作孽啊哥!!!”
母女二人撕心裂肺的哭声中,苏乔竟有些手足无措。
时隔许久,他又只能靠腰间那半块玉佩让自己安心,为了不让旁人看出“破绽”,他静静地在一旁站着,由赵家兄妹将尘封已久的那段鲜血淋漓的往事铺陈开。
“……我是有所隐瞒,但我绝不屑于、也绝不会与他们为伍。”赵崇晖郑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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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多年前,四境动荡,连年天灾,云州三年时间里先后经历了干旱水患,民不聊生。星官占星所得,世间动荡皆为帝星示警,上奏恳请惠帝早日立储,以平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