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君琰虽暂时没能想通为什么宋瑜曦要坏了贺玄莫的“好事”,掳走于傲雪坏的又是什么好事,却已经在与唐昀会和前去救人的路上了。
他此时亦还未曾想苏乔为什么如此干脆地答应了他的提议,他问段青霜的问题其实自己也没有答案。
——答案似乎是确定的,他与苏乔都不会眼睁睁看着对方涉险而往,但它又充满不确定,两人分头行动,他也说不上来哪边更加危险。
于是连着几天他都很着急,着急赶路,打探于傲雪的下落,最终引来了唐昀的不满。
“今日就在这里歇,我说了算!”唐昀生气。他不知道怎么才几个月的时间,白君琰身上沉不住气的那股劲儿就已大有超过苏乔的趋势。
白君琰虽愈发沉不住气了,但还是将尊老爱幼拿捏得很稳,十分慎重地,试图说服唐昀继续赶路,言辞恳切道:“昀叔叔,天长山与清城旧案以及叔叔坠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如今能够让于掌门坦诚相待的唯一办法就是尽快救出于傲雪姑娘……阿乔已经去凤台多日,却迟迟未传信来,我……”
可惜唐昀并不“领情”,直接两眼一闭,坐在石墩上开始闭目养神,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悠悠吐出一句话来:“我死了他都不会死,着什么急。”
“昀叔叔,慎言。”白君琰没由来地心头一跳,忽而生出些不好的预感。
唐昀半睁一只眼睛看了他一会儿:“把于傲雪抓了,他们是想做什么?”
“以此要挟于掌门。”白君琰答道。
“我们找了这么几天,半点消息也无,是辰阁的人不好用了?”唐昀轻蔑一笑,重新闭上眼睛,又道:“于锦绣打的什么算盘,你给我睁大眼睛好好看清楚。”
白君琰听得些许错愕,眉心微蹙望向唐昀:“昀叔叔此言何意?”
“于锦绣手里有贺玄莫和那个叫什么曦的——”
“宋瑜曦。”
“管不着他姓甚名谁,总之他们要从于锦绣手里拿到点儿什么东西,所以于傲雪是被掳走,而不是被杀,”说着,唐昀又笑,“我就不一样了,于傲雪是死是活有什么要紧?我们要把于傲雪抢出来,但并不是还给天长山。”
听及此,白君琰才算是领会到唐昀的意思,斟酌片刻道:“我与阿乔都放不下这份血海深仇,所以昀叔叔的意思是,就算我们不知道贺玄莫想干什么,也可以直接杀了他报仇,至于他想做什么,根本不重要。”
“是这个意思。”唐昀遂欣慰地点了点头,停顿片刻又补了一句:“于锦绣也知道这个,所以她不希望我们找到于傲雪,这还不明白?”
白君琰终于也在唐昀对面坐下,并且比刚才冷静了许多。
他长时间沉默,唐昀倒觉得意外了。又过了会儿,最后一根木柴烧过,火苗攒动着熄灭,唐昀睁开眼,沉声道:“前几日我已命乾阁主打探于锦绣的动向,明日便去与他会和。”
白君琰应了声好,习惯性地伸手去摸腰间的玉佩,猛然回神,想起来两人分别前苏乔把玉佩要了回去。
那日永洛暴雨,他见他的阿乔于噩梦中紧紧攥着那半块玉佩,心中不过是困惑——或许再多一点担忧——也绝不像现在这样,回想一分便要痛心一阵。
他总是不安,总觉得苏乔骗了他,是只身赴险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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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不完了,要早起,晚上回家再更剩下两千多
112-2 被苏乔那小子骗了
凭楼阁中四阁,除江星辰辰阁,易南风南阁,还有便是如鬼魅般隐匿在暗处的乾阁和坤阁。江湖再掀波澜以前,暗阁很少活动,所有追踪刺杀之事便由四阁完成。
唐昀如今应该是个“死人”,所以与白君琰同行时,四面八方递来的消息都是由白君琰接收。
乾阁主如一道影子闪过,突然出现在两人面前,白君琰警惕拔剑,于瞬息之间剑指来人咽喉,幸得唐昀一声低喝出言阻止,两位高手才未打起来。
清羽剑挑断来人几缕发丝,白君琰自断攻势,堪堪收剑入鞘。而来人的武器他还没看清,唐昀就已经挡在了他面前。
“阁主。”乾屹后退半步道。
“嗯。”
唐昀一身霜色长衣没有任何纹路,素净端正,头戴一顶席帽,风拂纱动,沉沉应声,竟将周围渲染成一片肃杀。
乾屹又低声说:“贺玄莫带着于傲雪和金昭月一路向东,不知去往何处。”
“向东?”唐昀为避免引人注意,连折扇都不带了,这会儿手里空落落的,总是不习惯。他原地踱了几步,两指不停摩挲着,又问:“武林大会召开在即,莫非是去参加武林大会?”
白君琰一听,立刻警惕万分:“凤台?”
唐昀回头瞧他一眼,转而又对乾屹道:“那个姓宋的不在?”
乾屹遂颔首认错,低声道:“阁主恕罪,宋瑜曦武功高强,属下跟丢了。”
风也停了,周遭寂静无声。白君琰微微颔首,正好见林间散落的月光悄悄铺在唐昀的衣摆上。他遂循着月光往上看,唐昀脚下一动,他的视线便倏而重新落到了斑驳的光影处。
“跟丢了。”唐昀平静地重复一遍,转身又问白君琰:“照你所说,这个宋瑜曦武功路数驳杂,但武功高强,甚至可以从你手下全身而退?”
“并未真正交手,犹未可知。”白君琰应道。
乾屹闻声向他看过来,随即颔首道:“阁主,属下会继续追踪此人。”
唐昀淡淡“嗯”一声应允,片刻后又沉声吩咐:“再派人盯紧武林大会,还有于锦绣的动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