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晔鬼灵精地凑近了些，悄声问道：“你是不是想给我哥哥准备惊喜？”
天择点了点头。
长晔笑了笑，掰着指头数了数，道：“还早吶，还得有一个月吧，我大哥除夕生日。”
除夕。天择在心底默念了几念，心里想着到底该给长昭准备些什么才好，像长昭那样偷偷准备一堆东西不大现实，他们俩现在出双入对，几乎时时刻刻待在一起，天择根本没机会准备礼物。他苦思冥想了好些天才终于有了决定。
临近过年，东洲岛上比平日里更加热闹了，长湛也飞书来说江都的重建一切顺利，能在年前安顿好百姓，一切都在慢慢回到最初的样子。
一大早俩人就被姚夫人叫起来去买年货。天择倒是很喜欢跟着姚夫人去逛集市，他觉得看人砍价很有意思，长昭却哈欠连天。
姚夫人道：“夜里早点睡，别天天在外头瞎逛。”
“知道了，娘。”
他们先去了成衣店量体裁衣，长昭挑了件鸦青色竹纹的料子，天择则选的宝蓝团龙纹。
掌柜的从他们进店起就没停过对他们俩的夸赞，姚夫人笑得合不拢嘴，又买了一堆料子才算完事。
街道上已经挂上了红彤彤的灯笼，各家店的吆喝声也是从没断过，他们从街的这头一直逛到街的那头姚夫人才终于买齐东西准备回去。
“这俩日你们几个一块儿掸尘，再过些天把春联贴上。”姚夫人吩咐道。
天择从前在天一城从没干过这事，一时有些不知该从何开始。
长昭道：“咱们先把自己屋子打扫一下，然后去扫正厅。”
他们负责擦桌扫地，两小的就来来回回帮他们换水，一间屋子清理起来倒是不难，但是一整个宅子清扫下来就有些累人了，他们忙活了两日才算是把里里外外都弄干净了，两人瘫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
“今年让长湛躲过去了，明年可得把他叫回来帮忙。”长昭开玩笑道。
天择道：“我帮你不好吗？我做的不如长湛？”
长昭闻言，直起身来，道：“当然不是了，多个人帮忙多份力嘛。”
天择淡淡一笑，问道：“长湛什么时候来？”
“除夕。天赐和云秋夫人也会一起来。”
“那到时候一定很热闹。”天择想象了一下，嘴角不自觉微微上扬。
“肯定的，长湛能把房顶都掀了。到时候带你放鞭炮放烟花！”长昭兴奋道。
“好。”
来了东洲，天择可尝试了太多第一次。他陪着长晔长晗撕了所有的旧春联，整个手都红得发金，又和长昭一起写春联，头一回觉得只是写几个字居然也可以很有趣。
他看着长昭认真写春联的神情，心底无限满足。他想，只要是和这个人在一起，做任何事都会很有趣。
“走吧，去煮米糊。”长昭道。
“煮米糊做什么？”天择心道不是刚吃过早饭吗，难不成长昭写几个字就又饿了？
长昭露出了一抹笑，道：“贴春联。”
天择不明就里地跟进了厨房，看着长昭熬出一锅黏糊糊的米糊，道：“这个可以贴？”
长昭点点头，用刷子蘸了蘸面糊，抹在墙上，拿起张春联，对天择道：“你退后些，帮我看看有没有贴歪。”
“好，”天择依言后退，道，“左手高些，对，就这样。”
刚贴上的春联还有些湿答答的，天择好奇地伸手摸了摸。
“你去试试。”长昭把另一张交给天择。
贴春联倒不是什么难事，只不过这天择是第一次贴，而且还是长昭陪着天择贴，对他来说意义就不同了。他贴得郑重又认真，仿佛在做什么庄重严肃的仪式，看得长晔长晗哈哈大笑。天择却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反倒乐在其中。
这是他和长昭过的第一个年，无论做什么他都会认真对待，他想将这一幕幕全都刻进记忆里，如果可以他甚至想带到下辈子。
细数他们二人初见到现在也不过半年，却一起经历了那么多的事，让天择的人生都天翻地覆。他不可能再和另一个一同经历这一切，也没有另一个人在他孤单失落时义无反顾地陪在身边，这个人只是长昭，他的一生所爱也只是长昭。
他想和长昭过今后的每一个年。
尾声
除夕一早，天还没亮透天择就轻手轻脚爬了起来，连穿衣服都不敢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他要去准备惊喜之一，不能让长昭发现。
年前最后一天，菜市场早关门了，姚夫人提前几天买了许多东西囤着，天择在厨房里到处翻找食材，然后起锅烧水。
他的厨艺还不足以做什么复杂的菜，而且这是除夕，还是长昭的生辰，姚夫人肯定不让他瞎做一堆糊菜招待人，不过天择自己给长昭煮碗面条还是可以的。
他往碗里搁了勺猪油，再加两勺酱油，盐、胡椒调个味儿，再加半碗水就是汤底了。天择将煮好的面条捞进汤里，又煮了两颗漂亮的溏心蛋，烫了几叶小青菜，撒把小葱花就算完成了。
天择尝了尝味儿，很满意地勾起了嘴角，刚准备把面端过去，就见门口伸出了两颗头。
长晗使劲儿嗅了嗅，问道：“阿择哥哥，你做什么了？”
“面条。”天择道。
“有我们的吗？我们饿了。”长晔兴奋道。
“呃，我等会儿再给你们做。”天择道。他也是没想到今天他们俩能起这么早，通常家里就他和长昭起最早。
“那是给大哥的吗？”长晗指着天择手上的碗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