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语间十分肯定,没有一点怀疑的成分在。明显手上已经有某些证据。
每张卡面上的猫都会印的不一样,卡面用一种特殊的工艺制作而成,必要时原主会留下卡片。
毕竟清理那些人不仅是为了完成任务,还是为了起到杀鸡儆猴的威慑作用。
汉诺斯扔到地上的那张照片,猫的那一面朝上。头顶有多根羽毛竖着的头饰三花猫咪的脸上,沾上了几滴干枯的擦不掉的血。
这是猫在一个月之前的杰作。
猫出道被称为最完美的杀手。因为他至今从未失手,那次也不例外。涌出的鲜血染红了半块地毯。汉诺斯为姜顽讲关于这张熟悉的卡片的故事:“7月21号,A州的副市长遇害了,房子里警报未响,只有三层厨房的一块玻璃有切割过的痕迹,警方推测,有人从这块玻璃而入,在台面上放了这张卡片。警方认为,厨房是第一案发现场,因为卡面上的血迹和那位副市长的DNA相同。他房间里的保险柜大张。”
汉诺斯并没有因为这位官员支持他这边的政权而为他所开脱:“保险柜里是他贪污而来的黄金金币以及房产证明。他的夫人正值花样年华,和他相差有40岁。她过来清点这些东西,发现大部分东西都在。只是少了一部分刻有第一任总统的金币。人们到处寻找他的踪迹,最终警官在最顶层的天空花园里发现了他的尸体。”
讲到一半。
天花板上出现一个小方洞,有东西从中掉下来,落在他们两个之间。
两人眼神交叉。姜顽没有动,汉诺斯慢慢走过去,走到距离一步的位置,停住了。弯腰伸手去够盒子。
两个人的距离近了,但在汉诺斯拿到盒子后又逐渐拉开。
盒子不大并且很轻,不像什么炸弹。汉诺斯打开手里的东西,他先前那些怀疑被证实了。
盒子里是那颗他亲手为姜顽戴上的耳钉。他看向姜顽——
针对这从不知从何而来的小玩意儿,姜顽的反应已经证明了就是他的东西——看到东西在汉诺斯手里,他条件反射地摸了摸自己的耳朵。
耳朵上本来戴着那像耳钉一样耳夹的位置上的上圆形的小小的玩意。
姜顽取一下自己耳朵上的东西。看到了白色。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搞的鬼。姜顽的火气差点将他整个人炸开,他被搞了一局。但这种情绪也没持续多久,他又慢慢恢复原样,心渐渐冷却。
面前还有更重要的事。
掉马是如此迅速。
姜顽现在一刻都不想多待。他很想穿回过去,给那个在汉诺斯面前随意说话的自己来上一巴掌。
该怎么样脱离这种局面?把汉诺斯绑起来,还是打晕扔回去让他觉得眼前的这一切,不过是一场梦。
可现实是姜顽下不去手。汉诺斯既没有被绑起来,也没有被打晕。
他凝视着眼前这个和自己有过一夜情的孩子,不敢相信他是猫。
在确凿的证据面前,汉诺斯始终心存侥幸。姜顽不是那个来无影去无风的代表,手上也没有沾染鲜血。
他继续把那个案子说了下去:“有一名警察发现他的腮部肿胀,像金鱼的某个品种,不像是死后尸体呈现的巨人观,显然不正常。几个警察和法医把他的尸体翻了过来,发现他嘴里…”
“塞满了金币。”
最外层的盔甲被语言慢慢撕开,裸露出里面鲜红的血肉。谁也没有捅破那层纸。是的,他们两个的关系的确是建立在欺骗的基础上。
谁也不谦让谁。
两人皆无声。过了会儿,姜顽回应汉诺斯,也算是对自己内心最深处的回答:“贪婪为原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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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当上副市长第2年的时候,利用未符合条件的医疗器材谋财百万,造成500多人感染死亡。当上副市长的第3年,大桥崩塌造成几十人死亡,几百人受伤。5年逼死了几百个人。除了上次我说的这两个外,他的操作数不胜数,你说他该不该死?”姜顽摒弃了伪装的声线恢复了自己的原声。
汉诺斯以一种极其陌生的,他从未接触过的眼神看他。
姜顽顶着这么张脸向他走两步:“天底下没有绝对正确,人们都是从自己的立场出发。让我有重来一次的机会,我还是会那么做。你现在杀了我,杀的不是我,是猫。”
“和我在一起,有那么一点点喜欢我,也是假的?”汉诺斯就想问这一句。
姜顽口微张想说什么,又转眼合上。他的沉默不语让汉诺斯懂了。
“哎…”汉诺斯从鼻腔里探出气。他们离得够近啊,近的几乎要贴上。
距离产生错觉,姜顽差点以为汉诺斯会抛弃所有,真正说一声我爱你。
姜顽腹部一疼,从这种魇人的心魔中破出。他低头看去,衣服被划破了,汉诺斯捅了一他一刀,伤口从布料里渗出血,一点点汩湿、加深布料。
疼痛是次要的。眼里的酸涩让姜顽感觉自己下一秒就会落泪。他放任刀刃捅进肉里旋转,也不反抗。痛苦也好,伤心也好,都是汉诺斯给予他的礼物,他通通接受。
儒雅的政客凑近他的耳边,偷偷给了他最后一吻。这一吻宛如荆棘刺破姜顽无所谓的假面:“你我好歹也是…夫妻一场,”讲起这个汉诺斯有些微微头痛,“你想知道什么?”
姜顽嘴角流下一滴血,他努力继续着自己的微笑。不眨眼,让泪尽量不会掉出来,他已经很久没有哭过了。
这点事他还不至于掉眼泪吧。他想抬手用袖子抹过眼里即将溢出的泪水,想了想又制止住了:“你承诺过我的,L集团那个杀了我妹妹人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