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一觉睡的…”张启山摸着吴邪的脸低下头,用嘴唇贴了帖吴邪的唇,吴邪的嘴唇有些干。
“多久了?”吴邪打了个哈欠说话软糯糯的带着一股子沙哑,支着身子就起来。看到风煌在前面开车,二叔坐在副驾驶回头看他。
“三天多,我们都已经路过曼彻斯特、希尔布鲁克、快到蒙特利尔了。”张启山从车后面拽出来一个大保温杯,直接拧开用上唇试了试温度递到吴邪嘴边儿。吴邪渴的厉害也没管是什么,一口一口全喝了。
“我怎么睡这么久?”吴邪清醒了一些,这才反应过来张启山说的三天。
“可能是前一阵子你精神力外泄,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并没有好好的休息,这才引起了这三天。”张启山又亲了亲吴邪的眉梢,“若不是小雨和大白都分别确认过你的情况,我真是…”
“你又害怕了?”吴邪靠在张启山的肩上,“别害怕我睡的非常踏实,做了些梦都是美梦。”
“害怕倒不至于,”张启山嘴硬着毕竟这车里有别人,“只是这一路我把你抱来抱去的,你也没醒还以为是出什么其他情况了。”
“你以后要是不舒服,就要第一时间说,这么多人你醒着睡着并不影响什么。”吴二白递给吴邪一碗鸡蛋羹,“是林雨提前放在我这,让你醒来第一时间吃的。”
吴邪握了握拳手还是有些酸软,张启山见状接过碗一口一口的喂给吴邪。睡得时间太久胃口不怎么开,吴邪将将喝完就开始打嗝。
“你二叔说的是,别一天到晚就知道逞强。”张启山自然心疼,把碗还给吴二白。
“我没有逞强,我真的没觉得那么累…”吴邪说着还揉眼睛。
张启山给把吴邪的手拽下来,拿了个湿毛巾给吴邪擦着眼角,顺便把脸也给吴邪擦了。
吴邪抿着嘴笑的脸蛋圆圆,酒窝深深的,“可能是突然/太/安/心了吧就睡得久了,我梦见你们所有人了,在光膜里看到你的时候,我二叔小时候带我的时候,小雨跟着我们下船的时候,阿贺帮我们杀死穿行者的时候,大白抬头帽子滑落看出是个姑娘的时候,小花和阿腾,又碰到了乞颜,认识了鸿之和玺白,找回了二叔。原来,你就是煌儿,我最初都没反应过来。”
吴邪说到最后,从椅子中间探头看着还在开车的沉默少年,“煌儿真对不住,当时太乱了,我没有第一时间把你的名字给对上,再说你的样貌有也多少有些…对不上号。”
开车的少年嘴角似乎是上提了一点儿,从后视镜里看了看吴邪,“没关系,小师父。”
“煌儿,你…长大了,我是说真的非常对不起。我…”吴邪抿着嘴后面的话却不知道如何说起。他握紧了手掌心里是张启山的温度。
“小师父,我也是说真的,真的没关系…所有的事儿,都没关系。”风煌踩了一脚剎车,车子歪停在路边,“小师父我不太会说话,只是,我真觉的没关系。”
后面的两辆车也停了下来,姜贺下车敲了敲这边的额车窗,启山打开窗子,“歇一会儿吧,又开了一上午。”
“搭帐篷吗?”姜贺问。
“不用,稍停一会儿到蒙特利尔找地方好好休整,”张启山使了个眼神。
姜贺明白点点头,“那行,你们别忘了给大妹吃些肉,它还得哺乳。”
张启山点点头。
“煌儿,以前的事儿我…不想辩驳,是我把你拖进来的…”吴邪这辈子对一些人愧疚过,最让他愧疚的无非是那十六个孩子,还有一个在原世界生死不明。
风煌摸了摸自己的后背,那后背上还有着诡异的图腾,和张启山的不同,那是…被吴邪一手策划刺在他身后的。
“小师父,你让我想想,怎么说才好。”风煌说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一车厢的人也就跟着沉默,张启山沉默的撕了一些牛肉扔在脚下。吴二白也沉默着,那些吴邪的过往,从面前这个年轻人风煌嘴里也知道了很多。
吴邪自然更沉默,他…没有资格辩驳,也没有资格讨饶。
“小师父,你应该比我更明白,这世界上的事,无非都是人的选择。你可以做千般谋划,而那万般的选择,只有我自己才有权去决策。是,你的谋划让我误入歧途,可,谁又能证明,真的有对的那条路。我想过很多,如果我是在原世界见到你,我是会、可能会恨你。只是在这里,我们所知所解都完全不一样,没有前情哪儿来的后续。小师父自从我遇到二叔起,就似乎知道我们终将遇到。这些话我想了很久,与其说我原谅你,不如说我放过了年少的自己。小师父我知道你未必相信我真的放下了,也许你会依旧愧疚。可我要告诉你我是真的放下了,有些事,放下不是为了宽恕谁,而是为了饶过自己。”风煌这话说的千般通透,他的这句话比平时说的所有话都多。
“至少,你还记得我的名字…”风煌似乎特意笑了笑,笑容让他的面色年轻了许多,似乎真的像个少年。
“对不起,风煌。”风煌的一席话让吴邪喉头发痒,他说完就紧紧抿着嘴。
风煌,那是在吴邪手里消失的第十三个孩子。
张启山心疼着却也没有办法、不能拒绝,有些事情是吴邪终身抱憾的事情。而现在那事情里消失的少年,哪怕只有一个说一句没关系,都会让吴邪心宽慰许多。
“小师父,我说过,我相信你能达成你的愿望。”风煌说着手指背蹭了蹭吴邪的脸侧,“有些事情是心甘情愿的,你现在过的很好、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