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启山这辈子的经历,他自己看了看,都他妈绝了。
还是能撑得住,能。
张启山说能,他依旧是那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吴邪最仰慕的那个男人,没变,还在。即使那代表恶兽的穷奇再也不会从张启山的皮肤上消失,他也依旧是个值得万古流芳的张启山。
就算世人,不知道他真实的名字。
但他的爱人知道,就够了。
他是世人的某某某,却只是,吴邪的张启山。
足够了。
【1977~2005】
张启山其实是见过吴邪一次的。
没有阴谋能被永远遮蔽,也没什么付出是可以消亡的,九门终于知道张启山到底是一己之力抗受了什么才做出那些决断,人们再次聚拢商议着新的对策。张启山也避过所有耳目,或者说他位高权重到无视所有探测。他去某家的后园儿,想跟那几个老东西商量商量,也说说话,他有些累了。
张启山看到了月拱门外面跑来跑去的孩子,一眼就认出了吴邪。远远地看着,就像是看到了他和吴邪的后代,如果他们能在一个时光里,如果两个男人能有后代,如果他们的后代也可以这样天真的在地上滚来滚去。
张启山想到这里突然相信自己可能是疯了,他竟然幻想他和那个再也不可能碰触到的青年,有个像青年小时候一样的后代。
可是如果有的话,张启山一定会非常疼他们的后代。或者,干脆把后代扔的远远的也说不准,他不想任何人和事,牵绊吴邪的眼光。如果还有,下辈子,如果还有下辈子相爱。他要吴邪眼睛里,只有他一个人,心里只有他一个人。下一次相爱,没有谜题,没有九门,只有彼此。如果做不到就把彼此吃掉,融入骨血,一起消亡在泥土里。他的爱在日久的思念里厚重的像是要异变一般,偏执又固执。
张启山陷入沉思,反应过来时小小的吴邪正瞪着那圆圆的大眼睛,看着他。
那时候吴邪还是个小孩儿,竟也不怕他。张启山的心潮翻涌,用尽一生的力量隐忍着。他看到小小吴邪按着他的膝盖,张启山多少年没碰过这么小的孩子。吴邪也就他膝盖高,却按着他的膝盖似乎是要往上爬的样子。
张启山只能伸出手,没忍住的给了这像是在爬山一样的孩子一把助力,小孩儿爬上他的膝头,一屁股坐下了。
张启山当时把什么都忘了,甚至把这个孩子是吴邪都忘了。他只是想着,这穿开裆裤的小豆丁,可别尿拉在他身上。
张启山有些尴尬,正好看到吴老狗更尴尬的看着他。
“把你孙子给我拎走。”张启山突然确定了,他恐怕没那么喜欢孩子。他和吴邪还是别有后代了,很有可能被他扔在草丛里。
吴老狗伸手去抱自己的孙子,小小吴邪却咬住了从张启山领子里滑出来的吊坠说啥不松口。张启山就算确定了自己不喜欢软绵绵的小孩儿,也不希望这决义百般呵护的吴邪,因吞了他的血玉穷奇而噎死。干脆伸手把坠子拿下来,红绳挂到了小小吴邪的脖子上。
小小吴邪还真够识货,知道属于自己了就松口吐了出来。拿小小手擦干了口水,还掖进衣服里。
“这使不得,使不得。”吴老狗年轻的时候就见过这坠子,千年血玉难得,整块玉料不小却只在最中心出了一个坠子和一个扳指,两样东西常年在张启山身上。扳指现在都在张启山手上,而坠子在吴邪的脖子上。
吴邪听到了自己家爷爷的话,也不知道是听懂了还是怎的。一只小手捂紧了领口,一只小手抓着张启山的衣襟,来回看着两个老爷爷,大有绝不返还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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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裂隙(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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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7~2005】
张启山看着这样的吴邪觉得好笑之极,突然又想要个和吴邪的后代了,“给孩子拿着玩吧。”
吴邪听到这句话,看了一眼自己的爷爷,像是知道谁主事儿一样,点点头一下子亲到张启山的脸颊上。亲完就跳下张启山的膝头,哒哒哒的跑远了,似乎是冲着一个好看的小女娃跑过去。
张启山心情复杂的被一个幼儿吃了老豆腐,然后就听到吴邪小奶音还不是很清楚的说着,“小花儿,聘礼,娶你。”
“嗯?小花?”张启山听到这稚龄孩童的呓语。
“是解家的养子,当女孩养着。”吴老狗尴尬的解释着,吴家多情,可见一斑。
“呵呵,”张启山说不清自己啥心情,小孩儿真的不可爱,他想到这里荒唐到自己都觉得好笑。
“大哥放心,那坠子我定会嘱咐吴邪贴身收着。”吴老狗以为张启山的冷哼是心疼自己千金不换的心尖儿好,给了别人。不过,某种意义上,吴老狗确实真相了。
张启山收敛心神,和老友说了些在辙的谋划。也自此,再没有参与过任何九门的集会。他不想在看到小小的吴邪,他不该亲身参与年幼吴邪的成长,为的就是得到二十三岁的吴邪。
张启山给吴邪留下个坠子就再也没有见过孩子吴邪。
张启山觉得自己还是不喜欢小孩儿,他只喜欢长大的吴邪。青年的那个依旧天真的吴邪,还有受尽折磨却依旧保留一部分纯善,至死灵魂通透的吴邪。如果有下一次,张启山一定会忘却所有,只保护吴邪的纯粹。
但实际上,张启山还是或多或少的影响了吴邪的生活。或者说,这本就是吴邪的生活。黑瞎子,也是在那个时候,从张启山的暗线里送到了吴家。明面是给吴家一个人手,暗地里却是把这世界上最有城府最可靠之人送到了吴邪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