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启山似乎并没有瘦,只是眼窝深陷,满脸都是胡茬,头发也油的厉害。
吴邪不知道过去了几日,张启山的T恤就像是被血水和脏污反复弄脏又被体温烘干一样发硬。
【吴邪(情缘):你去旁边洗个澡。】
张启山没动还是坐在地上,双手交握搭在膝盖上,像是一个饱满的怀抱。吴邪觉得自己之前可真矫情,矫情于总是不愿意张启山抱着他,而这个时候再去看就觉得那个怀抱空着显得很可怜。
是的,可怜。
总有那么个人特别强大,怀抱温暖而厚实。那样的怀抱里如果没有一个被抱着的东西,都像是辜负了那怀抱存在的意义。空着的怀抱,显得异常可怜。
【吴邪(情缘):你去洗个澡,来抱抱我,我后背疼,躺不住。】
张启山这才赶紧半跪在地上,就要把吴邪扶起来。
【吴邪(情缘):我是不是皮肤撕裂了还是背鳍怎么了?你不洗澡,你不怕我跟着又脏了。】
吴邪一句话正中红心,张启山果然停了动作,要走不走的半跪在旁边儿。
【吴邪(情缘):你就在这儿,在我眼前洗个澡。洗干净了过来给我换个姿势,我后背难受的厉害,快去。】
似乎只有这样的方式能够让张启山迅速动起来。
吴邪微微侧着头,看张启山脱掉脏污的衣服和裤子,露出结实的肩膀和完美的腰线,眼神跟着脊椎线走便能看到足够漂亮的风景。
【吴邪(情缘):你屁股也太翘了吧。】
吴邪突然的有感而发让往身上浇水的张启山回头,微微侧身便看到了张启山的髋骨和总让吴邪难解的物件儿。
吴邪很少这样直白的表达对于张启山身体的认可,看到张启山转头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脸上便带了一点点儿颜色。
张启山看到吴邪脸蛋儿上飘出的那点儿粉嘟嘟的颜色这才好受些,笑了笑开始正儿八经的冲掉一身污渍,他的身上有属于吴邪反复溢出血迹和自己不断渗出来的冷汗。
吴邪醒来带回了张启山的感官,他终于也闻到自己身上那酸臭还带着腥咸的气味儿。
张启山实在不想带着这个气味儿去拥抱吴邪,“你再忍一会儿?”
【吴邪(情缘):没问题,你只要别这么脏兮兮的碰我怎么都行。】
他们早在泥水里拥抱过千万次,他们从未有嫌弃过彼此。
他们不不介意看到彼此邋邋遢遢的样子却更希望看到彼此更整洁、健康的样子。
也许是因为在一起的时间太久了,太过了解彼此的心性。能把张启山折磨到如此憔悴的事儿,想到都会让吴邪跟着心酸。
吴邪都无法第一时间想到这些事儿是发生在他身上的困苦与伤痛,他无法容忍自己眼里的张启山看起来没有活力。
张启山匆匆洗完头发穿着平角裤走到吴邪身边儿,就那么盯着吴邪的眼睛,拿匕首为自己清理下巴脖颈上的胡茬。
吴邪的眼睛还是银白色的,竖瞳稍微有点散开是个椭圆。
【吴邪(情缘):你轻点儿,你都给刮红了。】
张启山拿毛巾擦了擦匕首,又擦了一把脸,把毛巾扔在一边儿,“简单弄弄,回头你给我仔细弄。”
【吴邪(情缘):行吧。】
张启山这才把吴邪慢慢扶起来,让吴邪的后背靠着他的胸膛,“你想不想吃些东西?能吃下吗?”
吴邪这才看到自己身上的情况,他身上裹着的用马勃纤维做的纱布,从手臂关节到手指、从腰间到鱼尾全部都裹着纱布。
吴邪从纱布若隐若现的缝隙里看到自己鱼尾的情况,回头亲了亲张启山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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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歧者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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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爱的人,自己受苦不是苦,自己受苦而让对方受泪才是苦。
【吴邪(情缘):辛苦你了,启山。】
“你…”张启山说了一个字儿抿上了嘴,咬合肌却跟着明显。可他还是虚虚撑着吴邪,手臂拄着床边儿,尽可能让自己少去碰触吴邪的皮肤。
吴邪撅起嘴又亲了亲张启山的脸颊,轻轻蹭了蹭。
“你…的鳞片、指甲和牙齿都掉了,鳍针上的薄膜也都裂了,身上也有细小的裂缝。耳骨和鼻骨也是后长出来的。”
“呃…”吴邪没想到自己竟然经历了这么多,“砸么…”
【吴邪(情缘):怎么会?这么夸张?】
张启山:“你又不是感受不到,得多疼。”
【吴邪(情缘):说真的,启山我都记不得了。我承认现在还是很不舒服,但还好。我没有安慰你,就真的还好。】
张启山听到这个,看了一眼吴邪背后的鳍,这才把试着伸手、把自己的手臂搭在吴邪的身上,完满了这个怀抱。
吴邪在张启山碰到他皮肤时确实有一种针刺的疼痛,心里却带着熨帖,跟着满足的长叹一口气。
【吴邪(情缘):无论我多疼,我都需要你这样…你知道的,对吧。】
这话很肉麻,吴邪都有些不好意思张嘴。张启山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像是终于敢用些力气一样的收紧手臂。
【吴邪(情缘):过去几天了?】
“十四天,还有四个小时半个月。”
“!!!”【吴邪(情缘):怎么会这么长时间???我们还在芝加哥对吗?这怎么,你我都没在?】
“别激动…你二叔的安排万无一失。提早就让雨臣装作肺结核被隔离在友好派的最远地区,平日里只有无私派去给他送饭,自然没有人发现他不在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