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张启山抱着吴邪的脑袋不断的在吴邪耳边发出这种类似于终止一样的声音。
吴邪不管不顾隔着衣服咬上张启山的肩膀,下了死力气恨不能撕下来一块肉。
张启山只是抿紧了嘴,把吴邪抱紧一些再一些,不间歇的制止着吴邪,让对方安静下来,“嘘!!!”
张启山的安抚失了效果,很多年没有被吴邪这样抵抗。到后来张启山都放弃安抚吴邪,放松了手臂不再死死用力,却发现吴邪像是嵌进了他的胸膛整个人都僵直着打颤。
张启山的肩头全都湿了,有他被人鱼吴邪尖利牙齿破开皮肉流出的血、还有吴邪无声而落的热泪。
张启山万分抱歉,不再发出制止的嘘声,只是在吴邪耳边呼吸。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完全黑了。吴邪的呼吸才调整到和张启山一个节奏,慢慢的松开了牙齿身子也不再持续的打颤。
张启山贴着吴邪脊背的手掌,这才从上到下的开始捋着吴邪的背脊,一下一下的像是在哄一个孩子。
吴邪的嘴里尽是血腥味儿,放开口的时候下巴都僵了。
吴邪撤开点距离,不去看张启山擦了擦嘴角直接往外走。
张启山拉住吴邪的手给拽住,“干嘛去?”
吴邪也不说话,口中态变的牙齿化为人类普通的牙齿,他一言不发的甩了甩手。
“吴邪,是我的错。”张启山拉着吴邪的又往建筑物里带,吴邪看向别处皱着眉别劲,一时间两人僵持着。
“阿邪,对不住。”张启山又喊了两声还是没听到吴邪的回馈,凑过来亲了亲吴邪的嘴角,很冰。
张启山觉得温度很不对,蹲下摸了摸吴邪的脚踝也是一手的冰冷,“冷??”
没等吴邪说什么,张启山便弄出来个毯子把吴邪包住。吴邪挣着不想让张启山照顾他,两个人反反复复像是两个三岁的别扭的小孩儿。
张启山像是没了耐心或是因为吴邪体温骤然下降而心焦,直接把吴邪按在墙边,整个人带着毯子抱了上去。
“阿邪,我已经道歉了,你还要怎样。”张启山和吴邪整个婚姻生活里,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这种一方根本拒绝任何形式沟通的情况。
意识到这一点张启山开始有些慌,吴邪在他们的情感状态里一直都是偏乖的一方。张启山性格硬,很多时候生起气来都靠吴邪如水流一般的化解了。
而现在如水柔和的吴邪低垂着眼就不看张启山,整个人木着脸,嘴角还有没擦干净的血。无论张启山说什么吴邪就是一句话也不答。张启山就算凑到了吴邪眼前,吴邪也能瞬间就调开眼神。
若不是吴邪的眼睛异常的红肿,怕是这冷冰冰的情状会让张启山以为他们之间的爱都冻上了。
张启山真的没招了,只能把吴邪完全圈在自己和墙壁中间,侧着头啄吻吴邪的嘴。用自己的一直脚踝去蹭吴邪的脚踝,吴邪的另一只脚踝被毛茸茸的尾巴给缠住。
张启山起初只是想吸引吴邪的注意力,一下一下吻着便开始认了真。吴邪这样生气,也在情理之中。
张启山叹了口气,说话间温热的唇擦着吴邪的唇瓣,“我应该告诉你的,让你做个准备。只是我…说不出口。我想着那个万一…我第一次没喝抵抗血清,我以为你也许遇不上,也许抵抗血清有用……”
吴邪这才动了动。
张启山知道自己找对了方向,便接着说,“我来这的第一天,喝了血清之后就跟着你死在了西藏雪山的山涧里。阳光那样刺眼,你的血却因为冰冷的环境而一滴也流不出去…”
张启山说着停下了,有些画面真的没办法复述。
张启山舔了舔嘴唇,口舌开始发干,“我们告别过很多次。这一次陪伴着彼此重生、蜕变,什么情状彼此没见过。”
张启山摸了摸吴邪的脸颊,吴邪终于仰着头看他,可他自己却不忍心看那双好看布满水光的眼睛。
张启山躲开眼神,“我说不出口,我私心以为你会躲过。算了…”
张启山说着深深的吐了口气,他不想再解释什么,他没有说是事实,吴邪生气也是应当。他低着头把脑袋放在吴邪的肩头,“别怪我,吴邪。”
吴邪这哪儿还绷得住,手自动自觉的环住张启山的肩背,“没…没事儿。”
吴邪话一出口才发现抖得厉害,“没事儿,启山。都,都过去了。”
张启山从未像今日这么觉得荒唐,他带领着一堆人进入了一个又一个的次世界,从未像是这个世界这样不顾一切的只是粘着吴邪。
有升阶的原因,也有爱,还有单纯的想陪着吴邪。让他什么都做不下去只想在吴邪身边最重要的原因仅仅是因为…
吴邪在离天空最近的地方,迎着像是要灼伤眼球的阳光,说冷。
吴邪死前,便是迎着阳光枕着无垢的冰雪,远远望去像是置身枕着云朵的天堂。
那个时候,吴邪说,“启山,我冷。”
那几个字只是呢喃,发出时只剩下虚软无力的气音。却在张启山的耳边响起了天崩地裂的轰鸣,像是整座山雪崩,独独把他埋在底下一样。
偏生这个时候,张启山明确知道吴邪要受苦,也跟着亲眼看着第二次出现在他怀里的吴邪和着血色蜕掉一身的鳞甲和外露的所有骨质。而他连一个温暖的拥抱,都不能给予对方。
吴邪摸着张启山的后颈,还是温声说,“走吧,这太黑了。”
“怎么会,”张启山维持着原有的姿势,头抵着吴邪的肩膀,攥紧了两个人身上的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