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阿蕾莎说着靠近罗斯:“而现在,莎朗来到了十二岁。阿蕾莎的噩梦应该结束了,而此时陷入梦里的人,也该做个了断。三十多年了,他们一直在欺骗自己的灵魂、始终否认自己的命运、用愚蠢和蒙昧去伪装正义。而现在,他们期待的末日即将来临。”
阿蕾莎说到此处转头看了看吴邪他们的方向。
吴邪心焦,语气生硬:“我们说过的话就作数。现在没有功夫和你纠缠。我们有必须要保护的人,放我们离开这里。”
阿蕾莎:“这个医院里的时间和空间,都在她的意愿中。我是她世界中的刽子手,而她才是主宰。”
解雨臣:“你到底要什么?才能放我们离开。”
“……”黑暗阿蕾莎缄默不语。
“你需要罗斯帮你完成复仇,要求我们的三件事儿,只要我们还在这里,就会按你说的去做。”吴邪,“你还要什么?”
黑暗阿蕾莎的脸上有残存的血迹,脸色黑青表情可怖,可眼珠却很亮。盯着在场的所有人,一言不发。
吴邪抿了抿嘴,走向病床。
“阿,嘿。”张启山想要叫吴邪的名字,又想起越诡异的地方越不能曝露真实的姓名。
“无事,”吴邪说着走到阿蕾莎的床边,看向病床里的阿蕾莎。
吴邪面无表情的从上到下的看着阿蕾莎的情状。她不再是个小女孩儿模样,已经是成年女性。在满身的烧伤中成长,让他的骨节变形,皮肤无一处完好全部是撕扯后撑开拉长的癜痕。她没有毛发,脸上也遍布撕裂的伤口,嘴唇内扣,看不清样貌。身上搭着一块脏到变形的被子,全身插着五六个管子,散发着无尽腐臭的味道。
只有那双眼睛,和黑暗阿蕾莎一样,很亮,很清亮。
吴邪看着这双眼睛,脸上只有平常淡然的表情,就仿佛看到路过的人,偶然对视。
阿蕾莎动了动,喉头发出痛苦的哼声。
吴邪微笑着说:“我们有个小姑娘,能够治疗你们世界里大多的外伤,就在上面和那些伤害过你的人在一起。”
吴邪抬起眼,不再看阿蕾莎:“你们要的东西,罗斯怎么选择我不知道。但我们给不了你,你们想从我们身上得到的,我们早已经分摊给我们的家人、爱人。这就是我们为什么不顾一切的来到这里,又执着的想要回去。”
吴邪接着看向黑暗阿蕾莎:“阿蕾莎,我们的姑娘让我转达给你一句话。如果你不能及时放了我们,她不介意让她失去复仇的乐趣。在这个时候失去你想要的?你甘心吗?”
罗斯:“你想要什么?”
黑暗阿蕾莎看了看吴邪,又看向罗斯:“复仇和收获。”
“为什么是我?”罗斯。
“是你自己做出了选择,你选择了莎朗。克里斯贝拉会穷尽一切力量找到莎朗,她依旧计划将她眼中的罪孽清洁,哪怕纯善如莎朗。”黑暗阿蕾莎。
“我的天,清洁。”罗斯脑中自然会出现很多画面,让她震惊,担忧。
张启山懒得从别人身上找信息点,却能在呼吸间读懂吴邪所说的每一句深意。他走过去蹲下平视着矮小的黑暗阿蕾莎,说:“小姑娘,阿蕾莎很惨,你也很可爱。但你知道吗?像咱们这种从黑色中取能量生命,最缺乏的是什么?”
黑暗阿蕾莎微微后退,她很惧怕,她拥有这个世界,自然也看到了从深渊走来巨兽的全貌。
“什么?”黑暗阿蕾莎。
张启山只听他轻轻的说,甚至带了点笑意:“同情心,我和你一样没有同情心。你的外貌和阿蕾莎的惨痛的过往引不起我一点儿共情,在我眼里你们两个都是带有巨大能量的食物。”
张启山的眉目英武,面容干净,说的话却来自深渊的本我欲望。
张启山在升阶过程中得到了好些画面,不算连贯的记忆,没有起承转合只是信息。但他清楚地意会到一件事儿,上古巨兽穷奇一生只向往两样东西:一是,追逐那永远没有尽头的强大;二是,他要那条从无妄海里跃起美轮美奂心净无邪的异妖。
任何人事物,无论从何而来,都不能惦记猛兽怀里的珍宝。向往得到吴邪,不管是吴邪的善良、还是吴邪的好意、或是吴邪本身。哪怕只要吴邪一滴血,都是触碰张启山的逆茬。
张启山已经过的很憋屈了,多了十多个拖油瓶。还特么到哪儿,都能有人觊觎自家发光的小鱼儿。
想到这里,张启山的角都从额头顶了出来。
吴邪赶紧安抚着,“嘘,我在提醒你。”除了这句之外吴邪也不知道说啥,他也很尴尬。
阿蕾莎的本我,病床上的阿蕾莎和黑暗阿蕾莎要的是共情、陪伴,全心的善意、妥帖的照顾、不计较付出、强有力的保护、绝对的阵营。
这东西吴邪他给不了,因为已经给了出去,给了自己的爱人,还有队伍家庭中那帮永远割舍不掉的伙伴。包括他队伍里其他柔软善良的人也是一样给不了,全部都消融在家庭之中成为最重要的连接,一丝儿富裕都没有了,一滴也挤不出来了。
黑暗阿蕾莎看着张启山的锐角后退两步抱住罗斯的腰,罗斯下意识就把这个和她女儿莎朗一样的小姑娘抱在怀里。
罗斯:“嘿,她还是个孩子,你是个大人。”
“克里斯贝拉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狗屁,唯有一句是真相,你怀里的可不是个单纯的小孩儿。还有,托了你怀里小姑娘的福,让我得到了很多…零食,包括她。你不如低头问问她,我是不是人?”张启山说着走到吴邪身边,将吴邪拽离病床。